怎么那位平日里不学无术的纨绔,今日会落得如此凄惨的结局?
要是让他那护犊子的娘亲知道了,恐怕又得闹得族中鸡犬不宁。
简单行礼,用切磋失手的理由搪塞,几人继续向着戒律堂走去。
路上,林玉衡的心情倒是没有脸上的表情那般镇定,反而不断复盘刚才的战斗,有点后怕。
从最初谨慎的试探,到双方势均力敌的对峙,再到自己卖出破绽,一举结束战斗。
这其中林玉炽所展现出的种种细节,对于招式的把控,都值得自己去学习。
并且,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自己犯了轻敌的大忌,以貌取人。
没有家学的暴发户与传承多年的世家,其产出的纨绔,绝非同一世界的生物。
前者能够吻合各种糟糕的刻板印象,而后者的下限,却能够甩出常人十几条大街!
就例如情报打探。
这点是自己所没有注意到的,也未曾在意过的内容。
可林玉炽却意外做足了准备,连自己借阅的书籍都特意去打探清楚,值得敬佩。
余光瞄了眼身后的烂泥,随手捡了几根荆条后,几人终于来到令林家子弟闻风丧胆的戒律堂。
面前的建筑,相对周围较之古老气派。整体氛围威严庄重,门前两侧立着独角的獬豸雕像,门上则挂着红色字体的牌匾,上书戒律堂三字。
跟在林玉衡身后的跟班,此刻双腿忍不住发软,面色也变得有些惨白。
显然,他们对此地没什么好印象。心中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进入戒律堂中,一位正在清扫石砖青苔的中年人迎面走来。
他手里拿着工具,原本还有些温和的面容,待见到那几个相熟的跟班后,立即便冷了下来。
“呵,熟客啊。说吧,今天又犯了什么事?林玉炽这小子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那神情像极了耗子见到猫,唯唯诺诺的跟班当中,胆子略大者鼓起勇气,开口解释道:
“培荣族叔,今天可真不是我们的问题。是林玉衡这小子,罔顾同族之情,不过是台上切磋,就犯浑毁了玉炽表哥的丹田!”
听到这番解释,林培荣下意识并不相信。
他先是狐疑的打量着面前几人,以及门边正鬼祟窥视的少女,直到用目光示意正主,得到确切答复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情况大致无误,还请族叔尽快转述戒律长老,并通告林玉炽的家属到此相谈。”
林玉衡恭敬行礼,面色严肃。
随即将沾着血渍的上衣褪去,双臂捧着荆条,态度严肃的跪在大堂当中。
“所犯戒律,我尽数认罚。”
“唉,何苦呢?全都给我都在这里等着,玉鸾,你也是!”
林培荣见状,无奈叹了口气。丢下工具,快步向着后堂走去。
而被族叔点名的林玉鸾,也不嫌麻烦。
随意找了张木椅坐下后,就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肉袒跪地的林玉衡。
她很困惑。
既然这位族兄明白同族相残的后果,那为什么还要毅然触犯,且来到戒律堂后又摆出这种诚恳认罪的态度?
难道是短暂的怒气褪去后,理智恢复,这才开始感到害怕了吗?
林玉鸾如此猜测。
接着,戒律堂中来者不断增加,直到一位身着绫罗绸缎,面容焦急的妇人哀嚎的跑进之后。
少女明悟,真正的大戏这才要正式开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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