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我累了。”爱浓按着头,自顾自倒在床上。
江生看了她背影一会儿,知道多说无益,只得又嘱咐她盖好被子,出门来。
可左思右想,还是不能这样蒙在鼓里做糊涂虫,于是又打电话给卢爱莲去询问当年那场事故的事。
原来那个孩子叫云初,是南山村一户寡妇家的小孩,全县第一考上的重点高中,成绩很好,因为要为母亲减轻负担,暑假期间在陆正平那里做学徒。
当时陆正平的徒弟中数爱浓最年轻,两个人有话题聊,所以云初和爱浓走得很近。
传承人决赛那会儿云初刚好要结束学徒去上学,就跟爱浓申请借她的窑烧一只盏送给他母亲做寿礼。
爱浓随口就答应了。
但云初不好意思直接用爱浓的材料,所以从选矿到上釉,都是他自己模仿着爱浓的样子,独立完成的。
原本俩人说好,第二日装窑,爱浓来帮他烧。
可爱浓受了刺激突然退赛,就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了。
第二天来赴约的云初左等右等不见爱浓,又害怕她有事耽搁了比赛,便自己用在这里学到的知识帮爱浓点了火。
不想他操作不规范,发生了炸窑事故,慌乱之中受了伤,要不是被发现的早,差点连命也没了。
虽然爱浓一直在照顾云初一家的生活,但这对于一个寡母和一个双目失明的少年来讲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但凡脆弱一点,这对母子应该都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了。
“除非云初能重见光明?她是这么跟你说的吗?”卢爱莲问,声音颤抖。
江生给予了肯定回答。
“我知道了,多谢你了,江生,找机会代我向表姨问好。”
电话挂断,江生也是一阵惋惜,全县第一啊,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考出这样的好成绩,却在临门一脚失去了双眼,毁了一辈子,换成他是爱浓,也会内疚一辈子的。
可这又究竟怪得了谁呢?
爱浓因为这件事而迁怒陆正平,多少有点为难自己的意思。
因为他很明显地感觉到,爱浓对陆正平的感情是很深的,她不放过对方的同时,自己也深陷痛苦。
而他不想爱浓这么痛苦。
于是他左思右想,还是给傅聪打了电话。
“傅聪哥,我想你现在应该来一趟学姐家,对,楼学姐,她身体不大舒服,需要人照顾……”
风干一夜,江生和张小娴的作品达到了入窑烧制的状态,正好今天是周末,三个人都没什么课,聚到实验室来准备进行第一次烧制。
卵幕通常需要烧制两次,第一次用700度以上的温度烧制,使得泥胎和釉料先发生一定的化学反应,达到脱胎或者半脱胎的效果,第二次则用1200度左右的温度烧制,使得釉面玻化,提高成品的透光度。
三个人因为都没用过电窑,还专门请了林文瀚来做参谋。经过整整八个小时的第一次烧制,林文瀚守着窑门,冲着江生等人露出神秘微笑。
“好,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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