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着脑袋,顺着后门的窗户向外看去,就看到医生、护士、帮工一大群人。
他们每个人的肩上,都扛着手臂粗细的木头杠子,四根杠子横竖交叉成一个“井”字,上面放着一个大黑箱子。
嘿咻嘿咻
“让一让,让一让。”
为首的一个医生见我和大嘴挡在后门门口,于是急促的将我们驱离。
大嘴问:“陈大夫,这大黑箱子是什么啊?看样子挺沉的。”
我说:“我哪知道。”
“你不是大夫吗?”
“就你这么叫我,我连赤脚医生都不是,还大夫呢。”
一众人等从我俩身边经过,扛着黑箱子转进了108号病房。
大嘴凑近又看了一眼,说:“我怎么看这大黑箱子,像是个大棺材。”
我说:“挺像,也说不定。”
这时,我俩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两个小同志,可不要乱说,这可不是大棺材。”
我顺着声音回头看去。
只见背后说话的人,是一个老蒙医,看样子有六七十岁了。
为什么我一眼就确定他是蒙医。
因为他戴着一顶圆帽,身着蓝棕相间的蒙服,一看就是蒙医的打扮。
大嘴说:“医生同志,你说那个四四方方的不是棺材?”
老蒙医点头微笑,说:“嗯,这是盟中医院新买回来的医疗仪器,叫X光。”
大嘴说:“爱渴死光?这名字可不怎么吉利啊,还不如叫棺材呢。”
老蒙医哈哈大笑,露出仅剩的一颗虎牙。
我对爱渴死光是啥,一点都不感兴趣。但院里的医生和护士都围着那东西,看样子是要将其拆封,忙的不可开交。
我本来想过去问问魏芳在哪个病房,正巧老蒙医在这,不如就问问他。
老蒙医听后,说:“魏芳啊,我记得她,她转院了。”
“啊?转院了?”
我和大嘴异口同声。
“嗯,昨天一大早就转了,她这个毛病拖不得,我亲自批的专车,好让她直达BJ。”
昨天?
早上?
我猛然想起,我们从流沙蒲团墓出来的时候,正好在路边碰到一辆车,迎着我们疾驰而过。
那时候不比现在,别说面包车了,自行车都少见,独轮车都不多。
我连忙问:“您批的专车,可是一辆海狮牌面包车?”
老蒙医点头,说:“正是,这是盟中医院最好的车了。看你俩这么关心魏芳,你俩是她的……”
果然,我和大嘴就这样阴差阳错的,和魏芳失之交臂。
我有些怅然,这次与魏芳一别,真就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我抱着还魂水,情绪低落,回答说:“我们是插队时的战友。”
“哦,怪不得。小同志,我从你的眼神中,就看出你特别关心她。放心吧,我还给BJ医院写了一封介绍信,随车一起带去了。那边的医疗仪器更先进一些,肯定让你的战友,健健康康的出院。”
“好,真是谢谢您了。”
“不必客气,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老蒙医刚说完,就从108号病房中,跑出一个年轻医生。
“副院长,设备已经安装好了,请您……”
年轻医生说着,用余光看了我和大嘴一眼,见我俩厚着脸皮没有反应,这才无奈的继续说道:“请您过去调试一下。”
老蒙医微笑的看着我俩,说:“两位小同志,一起过去看看吧。X光可厉害着呢。”
我问:“怎么个厉害法?”
“那是一种不用剥去皮肉,就可以看到骨头的手段,非常高明。”
直接看到
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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