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娜仁指着远处,大喊:“是巴图,巴图在那里!”
果然在狼尸不远处,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正是闷葫芦赛哲别。
他此时气息微弱,嘴唇发白,全身大小伤口无数,显然是身上的血都要流干了。
众人急忙给赛哲别涂上止血蒙药,又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接着合力将他扶到马上,疾驰回了生产队……
赛哲别仗着身子骨壮实,在蒙医的救治下,终于捡回一条性命。
但还是昏迷了将近一个月。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日我们在鱼鳞盗洞洞口时,赛哲别根本没有跟着我们下盗洞。
他信仰长生天,极为尊重死者,特别是死者的墓葬,赛哲别是绝对不会下去惊扰的。
所以那天他射伤齐赫特之后,就独自守在洞口,承诺一直要等我们出来。
可是我们刚进洞不久,独角狼王带着狼群就追了过来。
赛哲别为了遵守承诺,宁死不退。
他与狼群血战一夜,仅凭一己之力战退群狼。
哪怕后来绺子坟地界山崩地裂,他都没有退却半步。
我听后不由感叹赛哲别真是条汉子,正所谓“山崩于前而不负诺言”,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闲暇时候,我、大嘴、娜仁还会经常聊起绺子坟中的事。
我们一致认为齐赫特,也就是羊猴的血液应该具有致幻的作用。
齐赫特是故意在洞口负伤的,所以我们在踏入鱼鳞盗洞的那一刻开始,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无法辨别真假。
北海七十二路诸侯中,真有神秘的鬼马一族?
一个民国时期的南派盗墓贼,真的在问仙琅嬛中枯坐三十六年?
我们三人的骨头上,真的刻有登仙长生之法?
这一切,似乎成了谜。
我们暂时还没有答案……
1970年,我和大嘴接到调令,结束了在查拉左旗插队的日子。
我问大嘴:“别的知青都没走,怎么就咱俩走了?”
大嘴第一次欲言又止,表现的极为含蓄,仅做了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
“那我们被调到了哪里?”
“LN安东某地。”
“去干啥?”我隐约感觉这事肯定是大嘴父亲的功劳。
“挖防空洞……”
……
我们离开查拉左旗的前一晚,莫日根大叔生起篝火,为我们举办了送别晚会。
我和大嘴喝的有些多了,我俩倚靠在一起打着节拍,唱着:“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莫日根大叔说:“你们小同志唱的我都听不懂,来听听我的马头琴吧。”
说着大叔拉起马头琴,伴着草原的月色,曲调深沉。
大嘴一听来了兴致,他掏出一把银白色的东德口琴,随着莫日根大叔的琴调,吹了起来。
马头琴粗犷豪迈,东德口琴厚重悠扬。
两种跨越民族和时间的乐器,合奏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娜仁和几个知青姑娘手牵手,在音乐中围着篝火跳起了蒙古舞。
我心中五味杂陈,伴着醉意看着眼前的一切,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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