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庆城东,瞿式耜三人站在城头,看着城下的一众大军
白日四门紧闭,这样的消息他们当然立刻就获得了禀报,只是瞿式耜二人刚得了消息,就被督府之人请到了城头
城墙约莫两里之外,一支大军肃然而立
前阵是一排排穿戴着甲胄的精锐士卒,约莫有七八百人,森森长枪在阳光下散发着阵阵寒光,让人望而生畏
后阵约莫一千多人,这些人虽然没有着甲,但身上皆是统一的红色军服,此时哪怕只是简单聚集在一起,也是气势惊人
丁魁楚看着下方这些士卒,脸上神色阴沉,他也是领军平过叛的人,虽然仗都是底下军将在打,但一支军队是否精锐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支军卒旗号严整,而且着甲率竟然高达一半,如果在平素在战场上探知这一支军队,恐怕起码要派上六千人,才能万无一失的抵住这样的精锐
但就是这样一支如此精锐的军队,竟然无声无息就开到了他的城下,这让他如何不怒
丁魁楚脸上神色阴冷,看着一旁同样一脸凝重的瞿式耜,冷声开口
“那苏观生声称自己是接了桂王诏令,押银入朝,瞿大人,你就不想说些什么”
什么桂王诏令,朝中现在谁不知道桂王对这瞿式耜言听计从,这瞿式耜躲在桂王身后肆意妄为,当真该杀
“丁大人以为这苏观生是我调入朝中的?”,瞿式耜脸上同样神色冰冷
“不是你,难道还是老夫不成”,丁魁楚愤怒喝道
“若是老夫要调这苏观生入朝,此时这苏观生早就在肇庆府衙了,而不是还在这城下了”,瞿式耜声音冰冷
丁魁楚听到瞿式耜的话语,脸上神情也是一滞,而后略微冷静了下来
瞿式耜这老贼手段阴险,这人曾任桂省封疆,自然也带了自家的一套班底进入肇庆
如果真是他调这苏观生入朝,恐怕还真能神不知鬼不觉,就让这苏观生入了城中
但随即丁魁楚心中就怒火更甚,不是瞿式耜这老贼,那就说明这苏观生,真是桂王那小儿自己调来的
想到这里,丁魁楚心中不禁对着马吉翔怒骂
还什么天子缇骑,让他监视一个桂王府,都能让桂王那小儿瞒天过海,与那苏观生勾连在一起,方真是废物
丁魁楚脸上神色愤怒,开口说道
“兵者,国之大事也,桂王为何不与我等商议,就擅自调兵入朝,桂王行事为何总是如此肆意妄为,为何总是如此轻佻”
“还有那苏观生,一个因为奉迎先帝骤然得封的佞幸小人,桂王为何宁肯信这无耻小人,也不与我等国朝大臣商议,亲小人远贤臣,此可是明君所为?”
丁魁楚不断冷喝,瞿式耜正要开口辩驳,但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吕大器此时却是忽然开口
“这苏观生貌忠实奸,先帝在朝时就惯会逢迎上意,这苏观生此次定是不知又用了何等花言巧语,这才骗了桂王旨意,令他调兵入朝”
吕大器神色阴沉,他在隆武朝时,就与苏观生这等杂流幸臣毫无来往,更是以与其同殿为臣为耻,但隆武帝却又偏偏对这苏观生极为信重,这就让他对这苏观生更加厌恶
他厌恶佞幸小人,但他更厌恶那些拥兵自重的跋扈武人
隆武朝时,那郑芝龙凭借手中的兵权,在朝廷上肆无忌惮,竟敢与当时的朝廷首辅争座次
那郑芝龙在朝堂上当着先帝的面挥扇失仪,大学士何楷掌督查院,令其不得殿前失仪,但那郑芝龙觉得在群臣前失了脸面,竟直接逼得何楷请辞
何楷归乡途中,郑芝龙还不愿放过,竟又公然派兵袭击,割去何楷一耳,一朝阁臣最后竟重伤而死,简直是犯上作乱
郑芝龙拥兵自重,那苏观生擅自调兵入朝,想要以兵邀宠,同样是罪大恶极
丁魁楚见吕大器开口呵斥,脸上怒容却是骤然一收,看着身前的吕大器,眼中眸光闪烁
吕大器扫了一眼身前的沉默不言的两人,也不管这二人心底到底在打什么算盘,直接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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