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气,呼气,我感觉我的肺快要烧起来。
这是我在森林中逃难的第三天,帝国军在第二天追上了我肩膀上的伤口的确影响到了我的速度,哪怕它不在腿上。
我不停地奔跑着,身后的狗吠声和呼喊声如此清晰,比起半个小时前更加清晰他们离我又近了一点。
我在奔跑中艰难地回头,树林中已经可以看到黑色的身影。
“uir。”我吸气开口,连自己都惊讶嗓音的沙哑。
好在目的还是达到了,我手上凝聚出一发火焰箭,我忍住肺部的灼烧感,回头向帝国士兵射出这一箭。
我听到背后发出一声惨叫,很快又变成无意识的悲号,人体点燃的火焰甚至微微照亮了我前方的路。
我明白自己的劣势在那里夜里我几乎不能行动,火光会暴露我,他们却可以好整以暇地慢慢往前搜索。
必须做些什么,我这样想着,脑海中闪过一个疯狂的主意:点燃这片森林。
但我很快想起小时候看过的故事,故事总是说森林有自己的灵魂,又想起那匹珀伽索斯。查维斯曾经告诉过我一句话:“故事总是由事实演变而来。”有些故事也许不是,但一百个故事都提到森林会报复伤害它的人?那就大概率是真的了。
我停下脚步,倚靠着一颗大树的树干大口地呼吸,若是换做平常,我也许还有心情认认这是什么树,但现在?肺部传来强烈的灼烧感,我的体力也几乎到极限了,身后还有不知道多少追兵,我实在没那个闲情雅致。
他们还在不停靠近,已经有士兵开火,我看到子弹击中我附近的树干,掀起一大片的木屑,清脆的枪声在我耳边不停回响。
“该死的”我低声怒骂,帝国士兵开始不停地开火并非朝我射击,而是在封锁我周围的区域。
我开始抽取火焰之力,直到我的大脑开始痛疼,精神力几近枯竭。
然后我做了自己以前从不会做的事:我用精神力粗暴地把那些火焰元素凝聚成火球,朝枪焰最多的地方掷去。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紧接而至,扩散翻腾的火焰吞噬了一切,冲击波掀起大片的烟尘,让人看不清落点处的状况。
我也无需使用肉眼查看,枪声和子弹覆盖的密集程度比刚刚弱了一半还多。我不知道究竟多少人死于这颗火球,但我猜我一定战果斐然。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马上就要落到星球的背面,月亮即将统治这片大地。这意味着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必须在光线完全消失前甩脱这些该死的帝国士兵,或是被他们抓住我已经能想象到被抓住的后果,虽然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帝国士兵死在我的手上,但死掉的已经足够让他们的袍泽恨我入骨。
我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扭腰掷出两发火焰箭,趁帝国士兵被打散的间隙朝树林的深处跑去。
我必须确保他们无法击中我,再中哪怕一颗子弹我都完蛋了。
而且我感觉肩膀上的情况在不停地恶化,子弹仍旧滞留在里面,我使用火焰进行了简易的消毒,龙血也让我的肩膀坏死的更慢,但我终究不是真正的巨龙,如果再不把子弹取出来,我的肩膀可能会彻底坏死。
我抽出腰间的开山刀昨天前从一具帝国士兵的尸体上拿走的,刀柄上还刻了两个字母,我猜是他的名字缩写。
我用力挥动这柄士兵的遗物,挡在我面前的荆棘和灌木在锋利的刀刃下支离破碎,空出一条勉强能顺利通过的道路。
但帝国士兵依旧如跗骨之蛆般跟在我的身后,仿佛这片丛林对他们来说和平地一样。
更糟糕的是,一发寒冰能量箭从我头上飞过,虽然他的准头堪忧,但我丝毫高兴不起来。
我最讨厌的敌人终于加入了这场追捕,法师们追上来了。
我不知道皮奇是否身处其间,但不论如何,法师加上帝国士兵都不是现在的我可以应付的过来的。
我回头,掏出同样来自的望远镜,想要确认法师的位置,却发现了他们总是能牢牢贴在我身后的原因。
好几名帝国士兵身着我从未见过的金属盔甲,他们的背后背着两个硕大的气罐就像是特拉卓曾经说过的化学实验气罐那样,一根管子从气罐底部延伸,连到他们手中的武器上。
然后我看到他们手中的武器喷射出长长的火龙,将附近的树木、灌木和杂草一视同仁地烧成毫无生机的灰烬。
法师先生们也没闲着,会火焰法术的法师们同样在焚烧着附近的树木,然后由冰霜系的法师进行快速降温。
我放下望远镜,继续朝北方跑去,按照这个速度,除非我有一台能飞的马车或是什么车,不然我根本不可能跑的过他们。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我小时候听到的故事的确是真的,森林发怒把伤害它的人全部吞噬。
我知道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很低,但我仍旧想尽最后一搏。
“萨伦诺维斯,你的逃犯生活结束了,”遗憾的是,生活总是把它最残酷的一面展示给你看,没过半个小时,一支往前突击的小分队就逮住了我,一把冰冷的左轮手枪顶在了我的脑袋上,“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你的脑袋就得开花,法务部可不在乎我带回去的人是死是活,他们只在乎自己丢掉的颜面,”手枪的主人是一名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帝国常见的黑色制服,身上却没有任何军衔或者徽标。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咧开嘴笑了笑:“我不是在通常部门服役的士兵,所以别猜了,也别打什么鬼主意,”他指了指附近放哨的,同样没有军衔和徽标的士兵,“如你所见,我这有很多兄弟,等下还会有更多,他们正在,清出一条路。”
他用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又熟练的一只手点燃,另一只手上的左轮枪从始至终都紧紧贴着我的脑门,冰冷的枪管每分每秒都在提醒我处境有多糟糕。
“坐吧,”他用空闲的那只手抖了抖烟灰,又把烟叼回嘴里,手挥了挥,示意我坐下,“对你这个大明星逃犯,我很好奇。”
我老实地坐下,一只手伸了过来,“我是柯特凯拉西斯。”
我握住他的手,耸了耸肩,“我想我不用再做介绍了。”
“说说吧,”他用近乎拉家常的语气和我说,“你为什么打算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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