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港,位于罗马共和国西南境内的一座滨海港口。
这里平日都是苦力脚夫聚集的地方,一般能出入此港的都是商旅与军船。
但是今日的布林港下,却出现了一支明显和西方样式不同的舰队。
舰队高挂汉字军旗,刚刚出现,就引得驻守在布林港的罗马军队如临大敌。
这不是正常的商船样式,商船为了装卸更多的货物,不会采用艨艟战舰的样式,甲板上没有女墙和箭楼,人数较少但吃水极深。
但是这支陌生的舰队,甲板上就像是游轮一样,一层又一层,足足有三层楼高的女墙和城门楼子。
瞭望手、弓箭手齐备。
加上船舱内偶尔还能听见高亢的战马嘶鸣,瞬间就让人想到了北方那些打得马其顿溃不成军的匈奴人。
就在此时,盖德马顶着一张与罗马人相差无二的脸庞,不惧周围甲兵临身,晃晃悠悠的走了下来。
“你们这里可有管事的人?”
一口流利的罗马城官方口音,是小时候德马的母亲特意教他的语言。
周围的罗马士兵看起来有些犹豫,要说是敌人,可是面前这人虽然长得很是魁梧高大,却浑身散发着一种高贵的贵族气息。
这让他们不禁有些迷惑,只能前盾后枪,先止住来人的脚步,然后快速通传码头的治安官。
“敢问阁下是何人?身后的舰队又是什么?为何来我罗马境内?”
盖德马有些不耐烦的取出一份外交文书,递给了急匆匆而来的罗马官员。
“我是盖·尤里乌斯·德马,尤里乌斯家族的人,这是你们财政官克拉苏,大法官凯撒写给我的书信,让我带着海外组建的军队,回来报效国家,你且看看,上面还有两位的印章。”
德马?Dema?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
不过治安官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比这些士卒们多了解一些情况。
至少知道自己家主确实和凯撒家主知会过,说是有远东而来的书信,要第一时间呈报给他们。
只是没想到,书信没等到,等来的却是一支舰队。
于是乎,他也只能稳住局面,然后派人快速去一趟罗马城,向家主禀报此事。
一连又是数日的等待。
北方的鏖战还在继续,凯撒急行军遭遇了匈奴人的埋伏,前后溃散了大半的军团。
不过好在匈奴人并没有折损野蛮人,强攻两支人数繁多军团的意思。
终究还是让凯撒与西庇阿会师,然后一日三五里路,仿佛龟爬一般,在匈奴人的‘护送’下,朝着罗马城撤退。
他们多少还能用龟阵来抵御匈奴人的箭矢,可周围的一些城镇与村庄可就遭了老罪。
多少年没有人能在罗马境内给他们造成如此之大的生态破坏。
十几年布匿战争后的休养生息,不及这些匈奴人一次洗劫破坏得干净。
当克拉苏陪同着张骞抵达港口之际,映入克拉苏眼帘的,就是一具铁塔般身形的盖德马。
只见克拉苏张大着嘴,脑袋回忆着凯撒父子孙三代小小的矮个子形象,怎么着也想象不出来,他们家怎么会出这样一個身材魁梧的后人。
难道……
总有一个,不是亲生的?
“普布利乌斯·克拉苏,向您问候,尊敬的尤里乌斯·德马先生!”
克拉苏的礼仪比很多传统贵族都要到位。
可是盖德马却嗤之以鼻:“叫我盖·德马,尤里乌斯是我母亲的姓氏,盖才是我的本姓!”
说完话,盖德马便没有再去理会克拉苏,伸出手来与张骞相拥在一起。
“好久不见,张大使!”
张骞眼角泛着一丝晶莹。
那不是见到军队,找到靠山的喜悦,而是漂泊在异域他乡,终于见到非使团的华夏同胞的喜悦。
“接到您的书信,我便一路南下乘船,想着要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免得耽误了您的大事。”
“好在天公作美,一路上风平浪静,在下也总算是没有耽误太多时间。”
张骞眼前一亮:“你是从海上而来?”
“是的,这是身毒王下令建造第一批身毒海船,就是想着利用身毒独特的位置属性,能以此为中转,建立一套海上交通路线。”
“身毒王?”
“哦,差点忘了您可能不知道此事,身毒王就是曾经的淮南王刘安。”
“刘安……唉,如此也好,陛下将他封到身毒,也算是物尽其用,不至于埋没他这个人才。”
毕竟能将造反造得人尽皆知的,这位昔日的淮南王也确实算是独一份的存在。
克拉苏听不懂汉语,但是这也不妨碍他察言观色,通过张骞的一些惊喜与遗憾的微表情,来分辨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张骞这位大使在军队中的声望。
不过至今为止,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盖德马对张骞格外的尊重。
这份尊重是源于昔日他将玄甲寨带回长安,给了孟焕一个腾飞的机会的尊重。
同时也是对他不辞艰辛,数次外交千里徒行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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