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我财留不住,千金散尽心作痛。
曾记否,儿时不懂酒中滋味,见着父王刘长一杯接着一杯,总以为父王因为能喝到酒水是开心的,就像他能喝到喜爱的蜜水一样。
可随着年纪渐渐增长,刘安对于酒的味道也开始不断变化。
从难喝,冲鼻子辣喉咙,到现在的如饮甘霖。
他发现酒这种东西,难怪让无数失意的人趋之若鹜,就算饮到肠穿肚烂也戒不掉一口。
此时的淮南之主,便如那睡在阴暗互通的乞丐一般,并无什么差别,浑浑噩噩,醉生梦死。
一天时间,自从自己表态,愿意割离封地,赠予郿侯赔罪之后,他就感觉人生的理想似乎随风远去,父王的遗憾,他再也没有机会去弥补。
十一座铜矿,他平时都不敢铸币太多,怕一下让钱变得不太值钱。
可是自己磕磕巴巴省下来的铜矿,如今全变成了别人的嫁衣。
这如何叫他不恼?
“孟焕~~孟焕~~”
“你这个杀千刀的小兔崽子,你不得好死!!”
微醺之后,许多以前矜持时不忍开口的污言秽语也随着喷出。
没有了铸币的铜矿,他也不认为自己还能养得起私兵,光是养着那七八万郡县诸军,都足够让他不停的找补。
郡县驻军他还没办法全部指挥得动。
苏飞、晋昌等人也在殿中,只是相比较于当老板的刘安来说,他们虽然也很难受,但却没有到刘安那种天塌地陷般的难受。
八公之名,换到江都和南越,依然不阻碍他们混口饭吃。
没有了定陵铜矿的支持,伍被、李尚、雷被、田由最轻松,不造反就不会死,稍有不慎就是九族消消乐。
而另外一边则是苏飞、毛被、左吴、晋昌。
似是想起了什么,苏飞朝着雷被问道:“雷兄,你是说在你们处理那件东西的时候,也遇到了三个羽林军的甲士,是他们发现了你和田兄?”
雷被点了点头,当即说出了当时与三名甲士交战,自己第一剑,差点被甲胄莽翻的经过。
不过,当时那名什长在与他交战之前,把冕服扔进了一处布满绿苔的水缸中,倒是不曾知晓原来还有第二套冕服的经过。
“唉~~”一声幽怨的叹息声响起,深深刺痛了微醺的刘安。
不过片刻后,不速之客登门,仆从又一次不堪其扰的来访,告知众人。
“王上,太学学子金日磾求见!”
“金日磾?”众人都有些不解。
此人本为休屠部太子,如果不是孟焕的搅局,等到休屠王死去,这一位本来是应该成为一方草原霸主的存在。
作为休屠部的‘人质’,这位好太子应该是还在为求学结业而苦恼,为何会这個时间点来找他们?
“放他进来吧!”
刘安显得有些无所谓。
如今他正值颓势,过往时自己那好女儿建立的人脉显得毫无用处。
自从陆恢走后,带走了他亲笔用玺的封地调令之后,没有一个昔日的好友、大臣,过来与他帮助,就连一丝安慰也欠奉。
“人走茶凉,物是人非,难得有人还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我,且先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不多时,身高长了不少,体形也越发健硕的金日磾,迈着四平八稳的雅步走了过来。
儒雅随和的模样像是一位知礼的儒生,哪里还有昔日桀骜冷冽的草原人模样。
“太学学子,张掖金日磾,见过淮南王,见过诸位先生!”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金日磾恭恭敬敬,且礼仪恭敬有加,叫人挑不出毛病,倒是让素来酷爱文学的刘安看着颇为顺眼。
加上这是一位匈奴大部族的太子,能将如此‘野蛮’之人教化得如此知礼,倒也让这一屋子文化人颇为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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