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啧啧称奇,此等之法确实让人耳目一新,以他的见解,理论上倒是可行。
不过问题也十分明显。
“孟将军,先前你也说过我军乃是披甲之辈,如今既然要用匈奴的战马,可曾考虑过,无良驹之利,恐怕匈奴要逃,我军断无追击之法,此事可破?”
孟焕本来正要回答,可霍去病却突然怔住,好似明白了其中意思,整个人站在原地不动。
真是天生的将才、杀胚啊!
自己是站在后世人的视角抄作业,中间悟透这些东西,也是花了好一阵子。
可如今看来,能作为汉武帝时期唯二武将,霍去病对于战争的悟性,简直堪称一绝。
孟焕也不打断,就这么放任他自己思考,然后叫来养马的倌人,在雪地里问询起草料消耗。
“我明白了!哈哈!我明白了!”
“对方化整为零,咱们就算追上也不过收掉几只小鱼小虾,难以歼灭主力。”
“与其如往常一般,追个二三十里便只能无功而返,我们完全可以缀在身后不远处,一路随行,他去往何处,拥有长途奔袭的能力,也就意味着我们足以将展现拉得更长,深入漠北痛击王廷本部!”
“孟将军,去病说的可对?”
“……”
孟焕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表示了认可,内心却是腹诽不已。
“还能这么玩?很好,学会了!”
看来这就是冠军侯日后能封狼居胥的一大原因吧,怕不是没有自己如此去说去做,此人也迟早会发现匈奴战马的潜质,在未来开拓出突袭战术的进阶plus战法,长途奔袭!
“有一部分确实符合郎君所言之意,不过还有几個考虑夹杂其中。”
“请孟将军赐教!”
“请随我来!”
孟焕领头,带着霍去病往仆从营而去。
刚刚进入这一片营帐区域的外围,众人就忍不住开始蹙眉,鼻间始终萦绕着一股刺鼻难闻的腥臭味。
见状,孟焕也是无奈,这才刚刚开始没多久,前期更多的是在考虑这些仆从军服从军令的习惯,并未在卫生和军纪上做过多约束。
不过好在都是军伍丘八,倒也没人扭捏。
初至营盘,内里便响起了一阵阵喧闹声。
“你们以为我是在故意折磨你们?大错特错!须知校场一滴汗,战时一滴血,如今让你们适应阵型之间的变化,对你们越是严苛,就是让你们在战时能多一分保命的机会!”
“你等年纪轻轻,一遇挫折,便松散懈怠,日后怎能带着妻儿入我下等汉民户籍?”
“戌营癸字曲,全体都有,胡拉真、铁骨打、万娄师懈怠训练,全曲加练两个时辰,晚食取消!”
似乎是训练之时,有人偷奸耍滑。三五名休屠人,正恶狠狠的训斥着几个犯错的右贤王部战奴。
霍去病作为旁观者,看完这一场阵型训练后,对着孟焕也是赞叹不已。
“将军练兵之能,让去病佩服,其实早在两年前,我也曾与陛下说过,制于匈奴,当以夷制夷方为正解。”
“只是素来听闻匈奴士兵桀骜,且自由散漫惯了,不太好训练成型,可不成想今日却让将军做到,敢问孟将军,您是如何将他们驯服?”
练兵之说,极少有人对外人倾囊相授,不是所有做将军的,都有本事,有爱心的将自己毕生所学,对着外人倾囊相授。
想到这里,霍去病也是立即醒悟过来,不好意思的告罪:“是去病孟浪了,练兵之法乃是将门传家之术,孟将军能让我旁观,已经是极大的信任,我又怎能追问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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