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条条的锁链之下,依旧阻止不了商人群体的壮大与发展,上有政策,下也有对策。
文景恢复民生,所采税率极低,让百业兴盛,百姓得以安居乐意。
如今商人们也逐渐开始庞大,乃至于官员便利所驱动的不少官商、家族行商也越发庞大,所以商税越往上加,收取到少府与司农的税款却纹丝不动,甚至有时候还会出现下跌。
思虑着这些问题,桑弘羊也是极为开心的说道:“陛下,孟太守所言的经贸区其实大有可为啊!若是甘州可行,未来也可以在各大车马流转密集的城市一一效仿。”
“货物在中转的过程中,有做长线贸易,想要将利益最大化的大型商队,自然也有为求温饱与低风险的中小型商团,若能有经贸中转之地,第一次流转便是已经在关税与市税上收到了第一批的赋税。”
“等到接力而行的第二批行商,在经贸区补充货物,再贩往中原、巴蜀,他们依然有利可图,而中间再次行进方向,势必还会叠加其他区域的关税,并在其他经贸区或最终城市再次完成市税的流转,这一来一回,左右倒手,商税可不就丰满起来了吗?”
听闻桑弘羊之言响起,立刻就有不少官吏怒骂斥责,质问桑弘羊是否包藏祸心,竟然连那些风餐露宿,一年四季背井离乡赚取一些辛苦钱的商人都要如此反复算计与榨取价值,汝为人否?
刘彻手指轻轻敲在大腿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跳将出来的这些官员,脸上微不可查的泛起阵阵冷笑。
呵呵,他们是在觉得商人是弱势群体,是值得被可怜和宽容的群体吗?
若是他们真这么想,那反而是好事,只不过这些人可能都是只考虑自家经商环境,从来不曾思考司农与少府充盈程度问题的虫豸吧!
不过刘彻也并不打算对他们过多责罚,这种事情没办法细究,自从‘民间’第一次抵制他的三铢钱开始,他就渐渐明白,商事只靠杀戮,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完整的制度才是能长久细水长流的关键。
“先按孟卿所言先在甘州试点,影不影响,增不增收,且先观望吧!”
天子定下基调,这些跳将出来的臣子也不好再过多言语,只是滴溜溜乱转的眼眸,或许还在思考怎么才能再次悄无声息的在少府、司农的手中,将那些他们不明名词,却能模糊感知的利润拉回自己的水平。
货币改革与商业并蓄,终汉武一朝,都是一直在变换、调整的事情,一时之间也没办法一蹴而就。
政策嘛,总有实验与调整的余地。
就在结束一场关乎未来商业模式发展与探讨的朝会结束之时,突然又是一阵马蹄从宫外传来。
“报!!”
“边关告急,张掖太守,征西将军大破右贤王部,匈奴单于恼羞成怒,已发战书,言明明岁夺回河西!”
“征西将军北伐檄文,请陈陛下之令,准许明岁春分,张掖征西军北伐匈奴!”
又是八百里加急,又是羽翎侦骑来信,又是河西的战报,又是孟焕的事情。
刘彻本能的先是一喜,随后再次忍不住的揉了揉眉头,心中充满着疑惑。
“这小子怎么一年四季,回回都是加急公函?不是揍匈奴,就是要挨匈奴揍?这体质怎么和李广那厮有些过于雷同?”
“且先呈上来,来朕好生看看,这位郿侯又整了一出什么样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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