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环境下,汉匈之战是必然,所有的国策都应该围绕着如何能更好的消灭匈奴而考虑。
刘彻缓缓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孟焕,不急不缓的开口问道。
“若依孟将军所言,如何能使我大汉不损,或是少损底蕴?”
“陛下,臣本驽钝,能发现其中问题,却难以勘破其中答案,但是总感觉这症结便在休屠、浑邪二部之上,故而不敢擅作主张,先将休屠王献于陛下。”
“臣无法想到良策,或许陛下可以,天子之位,即受命于天,您乃一代雄主,文治武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诸位大臣也是我大汉智绝天下之人,小子年少,怎敢胡言乱语拾人牙慧!”
众人闻言皆是一阵无语。
除却年岁还小的霍去病,在座的哪一位不是人精?
这小子怕不是心中还有一些顾虑,有心挑破了水泡,却又不予以处理,故意在此藏拙。
“陛下,臣听闻孟将军所言,宛如醍醐灌顶,思路大开,臣以为,这解决帑币靡费的问题,其实并不难。”
主父偃面色激动的上前回道,神情中还对着正在露出憨厚老实笑容的孟焕,传出一丝感激之情。
“陛下莫非忘了先前在正殿之上载歌载舞的休屠王?上好的猎犬上门,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啊,陛下!”
“既然我等从中原出兵费时费力,对于粮秣负担也是极重,我等何不从软柿子开始捏起?”
“先收服休屠部,然后一战收服浑邪部,有此二部,则焉支、祁连二山可阻绝匈奴对西域诸国的掳掠,失去贸易与供血的能力,河西走廊收归我等所有,大汉也能尽揽西域财富,弥补钱粮支出的苦楚。”
“此消彼长,再拉拢匈奴人为我大汉之先驱,往后我大汉便有了更多可选取的进攻方向,从祁连山入,过阴山可直击王廷,也可以在左贤王部突破,打断亲近单于的左贤王,再与匈奴王廷决战。”
主父偃虽然品性残暴了一些,可他也的确是有才之人,三言两语间便将孟焕欲言又止的思路全盘托出。
选择告知陛下策略,是为了让陛下见到他的能耐,而让主父偃代为阐述论据结果,则是想要分润自己的功劳。
这才刚刚归汉,往后道路且长,且他也想对大汉的群臣们表露善意的信号,示意自己并非是好大喜功的粗鄙之人,也懂得与人分享,与人为善。
君不见铁头娃李陵,叛汉者赵信。
此二人者并非无能之辈,前者坏在一身傲气,得罪同僚,死战之中无人支援,后者则是坏在一张嘴,口无遮拦,得罪的人太多,最终在大汉混不下去,被俘投降。
与人为善,或许一生都难以有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可真要有个关键时刻,有个不错的人际关系,也有可能成为救命稻草,远比孤傲立于世间,混成被同僚排挤的对象要强。
再者说,有些建议让他来说,或许不那么容易被人接受采纳,可若是能换个支持者甚多的人开口,反而能更好促成事情。
“桑弘羊拟旨!”
“臣在!”
“今岁秋收,诏令代郡太守,卫尉苏建,率军一万出代郡北上,责令只可佯攻,不可轻易交战!”
“诏令雁门郡太守,骑将军公孙贺,率军一万出北地北上,只可佯攻,不可交战!”
“诏令云中郡太守,车骑将军卫青,率军一万精锐出云中北上,只可……算了,卫青你自己看着办吧!”
“诏令北地郡太守,卫尉程不识,率军一万出萧关北上,隔断匈奴与焉支、祁连二山联系,不可使一人进出!”
“诏令安西将军,关内侯孟焕,率军一万走河西走廊,于蜂腰处入焉支山,解救休屠部王子金日磾,让浑邪王也来我长安做客,替朕告诉他,独舞不足为乐,休屠王正好缺个伴舞!”
“如此,孟焕!一万骑兵,你可否做到?”
孟焕强忍住内心的澎湃,尽量压低声线,平静却又自信的回道:“兵贵精,而不贵在多。”
“万骑!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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