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骞……”
张骞正要说话,孟焕却抢先一步问道:“尔等成佛之时,可否有只圆寂,不证菩提的说法?亦或者,你们有谁见到过活着的在世佛陀?”
这道理和死后追封一样,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也不想自己头上多个活佛压制自己,反倒是死后追封,反正人都没了,佛陀又不会真的跳出来发号施令。
结盟不出兵,那不是白吃贸易利好?
大月氏能给的,西域诸国能给,大月氏不能给的,西域诸国也能给,意义何在?
支霍笑容退却,苦着脸不敢作答,只能可怜巴巴的望着张骞,希望作为名义上正使的张骞能可怜他们,不要过多为难他们这些虔诚的佛门信徒。
“孟将军,要不……还是算了?能达成结盟的目的,已经出乎了骞的预期,能为陛下带来如此丰硕的出使成果,骞已知足!”
看着张骞敦厚老实的样子,支霍也是心中暗喜:“孟将军,汉使这是同意了?”
“不,我给你翻译翻译,别看大使和颜悦色,其实他是在建议孟某等下在大殿上,找几个不长眼的混蛋杀鸡儆猴,给女王看看我们大汉使团和西域诸国的决心。”
“啊??真是如此?汉使的表情不像啊!”
“你懂什么?当时龟兹王为什么会突然惊恐万分,摔在孟某的剑上?那都是因为他懂汉语,看着大使用最温柔的表情,说着灭门龟兹的狠话被吓到的!”
“啊??杀龟兹王者原来是汉使?没想到这慈眉善目的汉使,心肠居然如此狠辣,将军!!您可千万别听汉使的馊主意!”
三人止住脚步,支霍看着张骞的样子惊恐不已,而张骞也是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他求情,此人怎么还惧怕上了他,于是又回敬了一个自认和蔼的笑容。
“哇!!太可怕了,孟将军三思啊,我大月氏不是龟兹,千万不要冲动,你们是过客,拍拍屁股就跑了,我们一家老小可都在休密呢!”
支霍吓得涕泪横流,干脆也不走动了,一把抱住张骞的大腿,朝着孟焕哭诉道。
“孟焕,这人到底是怎么了?我好心帮他,为何如此作态?”
“大使,这位法师是在感念您的仁慈呢,这不,这秃驴现在自行惭秽,觉得自己没能尽职尽责,在向您祈求原谅呢!”
张骞慈悲的看着支霍,伸出手在他油光发亮的光头上摩挲着:“真乃义士也!孟将军,看来佛门也不全是你口中那样的不事生产,只顾着修佛求超脱的人,你看此人,这不就是有荣辱,知廉耻的好人吗?”
“嗯,对对对,大使所言极是!”
孟焕翻了个白眼,一把将支霍扶了起来:“听见了吧,大使说你们要听话,再加把劲,给女王说一些佛祖显灵的话,就说指引大月氏重新中兴辉煌的指引就在阴山祖地。”
“可是西方的身毒明显比阴山南北更适合我们生存,那些身毒人面对外敌还在讲究什么种姓之制,极好对付,反倒是去了阴山,不仅要面对更加强大的匈奴,那些地方甚至还不如蓝氏城和身毒一半膏腴,女王又不是傻子,我们实在说服不了啊!”
孟焕有些无奈,看来这些僧侣们的用途恐怕也只能尽于此,后面的事情,恐怕还是要靠自己。
“支霍法师,孟某这些时日在城中也有所耳闻,据说这位乃真尔朵女王近几年有些迷恋佛门,对于政事也有些荒废,敢问法师,女王是有什么心结,是一直未曾解开吗?”
“唉,将军,此事不算隐秘,蓝氏城上下有不少官吏都知晓其中缘由。”
“匈奴人杀死先王,还将他的头颅制成了酒器,后来又在追击我大月氏的残部时,射杀大王子。”
“昔日种种因果犹如魔障,女王也时常午夜梦醒而惊,只是……她毕竟也是一个妇道人家,亲眼见证过匈奴人的残暴,如今若是没有必胜的把握,女王也只能将那刻骨铭心的怨恨深埋心底。”
“原来如此!”孟焕了然,随即将支霍所言尽皆告知张骞,高声继续问道:“大使啊,您看这位大月氏女王居然如此凄凉,我想,前些时日咱们接到的信件,就不要隐瞒他们了吧!”
张骞一脸的难受,脸上面露狰狞,一想到出使时,陛下拉着他的手寄与厚望的关怀,他也是狠下心来,高声回应道:“也罢,也罢!既然如此,那骞也只能豁出去了,愿陛下能原谅张骞泄露我大汉军情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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