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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
季觉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踏入裂界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么直白的联邦雅言……
可不直白也没有办法,他的崖城古韵都差点被吓出来。
任谁眼前一花,然后发现自己身处于半空之中,而且还急速的向下坠落时,恐怕心态都好不到哪里去。
他在往下掉啊!
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只看到天和地都如同滚筒一般回旋,宛如废墟一般破败的城市在迅速的翻转,就在眼前,迅速的放大,再放大。
“哔!!!!”
半空中的小牛马蠕动着自己的身体,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可除了和季觉一样尖叫之外,它也没别的功能了。
突出一个没用且能吃。
万幸的是,一个团队里,总有那么一个人是在c的。
就在小牛马的后车座上,安然自旋转和坠落中,竟然毫无慌乱。自转瞬间的停滞里,他看向了下方迅速放大的街道,再然后,一声闷响。
嘭!
没有任何发力的动作和征兆,他整个人便从车座上,弹射而出,像是炮弹一般飞出,落向了下方残缺的楼宇。
瞬间,落地!
就好像根本没有任何坠落的势能和冲击,在落地的瞬间,他便已经站稳,甚至没有惊起一粒尘埃。
自始至终,手中的那一枚细绳都紧紧的绷着,牵着另一头还在兀自坠落的季觉和小牛马。
猛然发力,拔!
纤细的身躯之中骤然迸发出了超出季觉想象的力量,白鹿之道的爆发力自仓促之间显现,居然强行改变了季觉他们坠落的方向,向着他所在的后方落去,擦着断裂的钢筋和楼板的边缘,坠向下方。
而速度,越来越慢。
坠落的趋势被拽着的绳子所化解,等绳子放的差不多了之后,安然猛然一攥,拽住了之后,向回拉。
季觉连带着小牛马,加起来四五百斤的重量,竟然稳稳当当的开始上升,被他拽上了楼顶。
落地的一瞬间,季觉还没来得及爬起来。
小牛马就冲上去甩着舌头狂舔了起来,哔哔做声,一副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放着我不管、这个季季就是逊啦的样子。
看的季觉眼睛都直了,气得牙痒痒。
快报警,这里有舔狗!!!
可从生死危机之中得救之后,他才终于有时间察看一下周围的状况——然后他才发现,自己‘卧槽’的实在太早。
幸好,还有别的脏话可以说。
“我叼——”
季觉,彻底呆滞。
狂风呼啸而来,掀起了宛如烂絮般的阴云,露出灰暗天穹,但却无法分辨究竟是白天还是夜晚。
烈日像是一个圆形的空洞一样,放出黯淡的光芒。而明月却像是漩涡一样,吞吃着闪烁的碎光,仿佛永无休止,不知饱足。
失去了轨道的群星在天穹之上肆意的游荡,彼此碰撞,迸射出刺痛眼瞳的点点辰光。
世界好像要毁灭了,可又停滞在了毁灭之前的那一瞬。
而真正令季觉汗毛倒竖的,是天穹的边缘,大地的尽头,那宛如海市蜃楼一般遥远的场景,飘摇而模糊。
一座仿佛立足大地正中央,撑起天穹的高塔。
即便是相隔了遥远又遥远的距离,不,相隔了漫长又漫长的时光,那巨塔恢弘而肃穆的模样依旧印刻在这一片天穹之上。
仿佛永世长存。
可巨塔却碎了,自正中,拦腰而断——
于是,大地崩裂,天穹倾覆,无穷灾厄向着四方席卷而出。
这是世界濒临毁灭之前,所留下的,最后残影。
仅仅只是一瞬,便永恒的印刻在了这一片裂界的天穹之上,给所有的外来者都留下无法驱散的阴霾。
季觉擦了一下眼睛,又擦了一下,直到阴云再度遮蔽天穹,才终于从那惊骇的场景中回过神来,无法呼吸。
他现在只想立马掉头回家,然后拽着做出观测报告的那个狗东西的脖子,发出质问:这特么是只能容纳蜕变阶段以下的裂界?
你特么在逗我吗?!
可现在,回头无路,他已经被这一片裂界所吞没。
“球哥,你怎么看?”
季觉下意识的摸向了怀中,可手指却像是摸到了烧红的烙铁一样,缩了回来,阵阵刺痛。不是像是,而是就是!
就在他怀中内袋里,原本那一颗沉寂的鬼工球,散发出了恐怖的高温,就像是烧红了的铁块一样,烫手。
就在鬼工球内,繁复的构造在疯狂的运转,回旋,但又在仿佛破裂的声音里忽然卡顿,宕机了!
在彻底沉寂之前,只留下了最后的警告话语:
【小心,不对劲……】
不对劲?
季觉都快被气笑了,只想指着这天之地这眼前的废墟城市问一句,伱觉得这地方哪里对劲过了?
大哥你行不行啊!
说点有用的好么?
“季觉哥小心!!!”
安然的声音骤然响起,就在听见的一瞬,他眼前一花,锁链细绳已经从安然的袖子里再度弹出,缠绕在他的腰间,猛然将他扯向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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