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都跑得不见踪影了钟羡还傻站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长安亲上来那一瞬间的感觉分明是温软的,可此刻不知为何被他亲过之处却又有点火辣辣的这种火辣辣的感觉很快蔓延到了钟羡的整张脸上,让他于不知所措的羞臊中忽然又格外地警惕起来。
他觉着四周都有人在看他,于是猛的转身朝院中看去。近旁的仆役连忙闭上因吃惊而张大的嘴巴路过的继续路过忙活的继续忙活。
钟羡:“……”他强作镇定步伐沉着不慌不忙地回了自己房中。
拾花馆三楼左边最后一间房中,霜月正坐在妆台前梳头看着镜中的明眸皓齿云鬓花颜,她想起昔日母亲总是以她的美貌为荣,而父亲却总是心事重重地叹息道:“娶妻娶贤,要那么美貌做什么?”
当时她不能理解父亲的想法心想:女子就算有了美貌也不一定就不贤啊,为何父亲总是视她的美貌如洪水猛兽一般?直到后来遇见了刘光裕这畜生她才明白,当初父亲的双眉究竟是为何而皱。
若知道自己的美貌会为纪家带来灭顶之灾,她一早就划破自己的脸以避祸了。而如今这张脸却又成了她唯一的希望,因为除了这张脸还能与别人做交易外她已经一无所有。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又凭什么去给自己的家人报仇呢?
她目光看向镜中的左侧在那里可以看到房中的桌子。
“本公子虽然名叫安一隅,但此生志向却从不是偏安一隅,而是行侠仗义,到一隅,安一隅……”昨晚,曾有个清秀俊逸眉目飞扬的少年坐在那里如是说。
想起斯人斯景,霜月猛的一怔,心道:我想他做什么?那分明就是个油嘴滑舌的轻浮浪荡子罢了。
可是,他分析起她纪家遭此横祸的前因后果来,却是头头是道,他也确实从冯士齐手中全身而退,他……他还说他能助她大仇得报……
她分明一个字都不该信他的,可不知为何却总是屡屡想起他,想起他说的那些话……难不成是她魔怔了?还是想报仇想疯了?
楼下,刘光裕带着两名侍卫闯进门来,老鸨抬头一看是他,当时便呆了,第一反应便是着人去通知冯士齐。
刘光裕又岂会给她这个机会,一名手下过去赶客,另一名手下早过去一把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到刘光裕面前,刘光裕问:“纪家姐弟呢?”
老鸨见他来者不善,哪敢隐瞒,当即便告知了他纪家姐弟的所在。
刘光裕命两名手下去后院抓纪行龙,他自己三步并作两步上楼去找霜月。
霜月梳完了头,刚站起身准备上床休息,忽闻外头走廊上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而且听声音越来越近,似是往自己房间这边来的。
她警惕起来。
冯士齐虽然来得不多,但她听得出他的脚步声,没有这样的重和急,而昨天那位年轻公子更是如猫一般,她根本都没留意到他过来之时是否有脚步声。
这时候了,来人会是谁?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门却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她方才是闩了门的,对方这一脚力量有多大,可想而知。
来者不善!
霜月背靠着妆台看着门前,并没有试图躲避,事实上她也无处可躲。当看到进来的人是刘光裕时,她强作镇静的表情瞬间便四分五裂了。
刘光裕,杀她全家的罪魁祸首,她原以为再次见他,她一定会恨不能啖其肉寝其皮,不管不顾地扑上去与他同归于尽。可事到临头她才发现,再见他,比起痛恨,先一步漫上心头的竟是恐惧。
是的,她恐惧,如今他在这里,那她的弟弟行龙呢?他腰间佩着刀,这刀方才沾过血了么?
“你把我弟弟怎么样了?”霜月眸中不自觉地泛起泪花,死盯着刘光裕问。
看着眼前这个仙姿玉色艳压群芳的女子,刘光裕忽然又觉着自己这一身骚惹得值得了。旁的不说,他那一院子莺莺燕燕全都加起来,其姿色差不多也就能和眼前这个娘们儿打个平手。都怪姓纪的老头儿不识相,若他当时肯将这小娘们儿嫁给他做第二十三房小妾,哪会惹出这许多屁事?
“你弟弟会怎么样,不都看你表现么?”刘光裕脸上挂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表情,慢悠悠地踱到霜月面前,伸手去摸她的脸。
“别碰我!”霜月一把打开他的手,逼回眼中的泪花仇恨地看着他。
“爷就碰了,你能怎么着吧?”刘光裕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向自己拽过来,目露淫光。
霜月在被他拽进怀里的一瞬间猛然抬起右手捶在他胸上,手中紧握一支金簪。
时近夏天刘光裕穿得不厚,是以以霜月的力气都顺利地将那根金簪扎进了他的肉中,可惜她力气不够大,虽是让他见了血,却不过是小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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