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的衣襟挂在判官笔,挥舞着双臂,得意洋洋的飞翔。
他坚信自己就是地头神,会飞的地头神。
判官笔想骂他,但懒得开口,带着他飞,已经够辛苦了。
在放映机的掩护下,李伴峰悄无声息飞到了供桌旁边。
他拿起供桌的一瓶桃花酒,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油桃看不见李伴峰,但她看见酒被喝了,高兴的不得了。
接下来要洒血。
油桃对小凤道:“这是你用来避难的地块,你来洒血吧。”
小凤点点头,拿着刀子刚要刺破掌心,忽觉一阵威势逼来,压得两人抬不起头。
“呼呀呀呀呀”李伴峰咆哮一声,吓得两人直哆嗦。
油桃压低声音道:“地头神好像不想让你洒血。”
小凤一脸错愕:“还有这样的事?”
“还是我来洒吧,反正咱俩平时也不分开。”油桃刺破掌心,洒了血,李伴峰又觉得一阵心悸。
这次心悸,并没有让李伴峰觉得恐惧,反而更让李伴峰更加兴奋,他更加确定了自己就是这块土地的主人。
还有一天时间,考校即将开始。
李伴峰准备召集地界的所有生灵,然后选取合适的异怪,对油桃和小凤进行考校。
这一刻对李伴峰非常重要,如果油桃通过考校,他的地头将会迎来第一片天光。
他拎起了地的一条蚯蚓,认真的说道:“这是大事,伱明白么?我们要开荒了,你明白么?我们即将拥有美好的未来,你明白么?”
蚯蚓在李伴峰手里不停挣扎。
判官笔哼了一声:“本钱还我。”
李伴峰看着手里的蚯蚓,突然懒得和它说话了。
懒下来之后,愚修技随之化解,李伴峰也清醒了不少。
他不能去找异怪来考校开荒者,如果真要这么做了,他的身份会立刻暴露。
这件事得让孟玉春帮他去做。
李伴峰找到了孟玉春,孟玉春面露难色道:“你的地界,其实我不是太熟,我怕那些异怪不听我的……”
“不认账是不是,”李伴峰打了个哈欠,“咱们签了契书的,你忘了么?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忘了么?忘恩负义要遭报应,你知道么?”
孟玉春满脸通红:“我去就是了……”
到了李伴峰的地界,孟玉春叫来两个自己最要好的姐妹,红蝶和黄蝶帮她传信,告诉地界的异怪,有人要来开荒,有意前去考校者,到她这里留下姓名,等事成之后领赏。
李伴峰揉揉眼睛,忍着困意道:“小蝶呢?”
当初小蝶被戏招妇勾引,说出了孟玉春的一些机密。趁着小蝶结茧化蝶,戏招妇假扮成了小蝶,打探出了孟玉春的住所。
孟玉春叹口气道:“她还小,不懂事,才刚刚化蝶,好歹姐妹一场,我给她留了个全尸。”
李伴峰看着孟玉春道:“你把她挂在屋子里了?”
“没挂屋子里,挂在了山洞口,那里风大,干爽些。”
李伴峰叹了口气,想说点什么,却又懒得说。
宅修朋友不多,他们对朋友很真诚。
但千万不要践踏这份真诚,宅修的愤怒,一个人一生或许只能领略一次。
没过多久,黄蝶和红蝶回来了。
她们的表情很尴尬,这里的异怪对她们不是太尊重。
消息她们散出去了,在孟玉春的地界,异怪们不管去不去,都得认认真真给她俩一个答复。
她俩是地头神的朋友,面子和分寸的事不能差了。
可在李伴峰的地界,异怪们没怎么理会她们。
大部分异怪不认识她们。
少部分认识她们的异怪,没有理会孟玉春。
有的异怪不知道此前的事情,还以为这地界的地头神依然是拔山主。
有的异怪知道拔山主没了,但却把这当成了无主之地,没把孟玉春当成他们的地头神。
李伴峰又打了个哈欠,似乎不太在意:“放心吧,保本不赔的买卖,总有人来碰碰运气。”
对于异怪而言,考校开荒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走。
打赢了赚一笔修为,打输了也不怕,只要别太莽,不至于受伤,更不至于赔性命,基本不会有什么损失,除非遇到马五和根子这种特殊的类型。
所以李伴峰不担心没有异怪门,他在担心另一件事。
当天晚,油桃早早在帐篷里睡下,为接下来的开荒做好准备。
睡到深夜,迷迷糊糊,也不知是几点,忽听小凤低声念叨:“真的有,我不骗你,这里真的有……”
油桃一睁眼:“有什么?”
小凤指着帐篷的角落,哆哆嗦嗦道:“这里真的有蛇,这是来考校咱们的吗?”
油桃一惊,往角落一看,帐篷里确实有条蛇,二指粗细,两尺多长,通体血红,蛇身中间有一条黑纹缠绕。
这是新地独有的黑鳍蛇,有剧毒。
这蛇明明是红的,为什么叫黑鳍蛇?
那是因为红色的蛇身是个傀儡,黑纹部分才是这条蛇的本体,如果不了解这一点,直接攻击蛇身,这条蛇不会受伤,反而可能伺机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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