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的火球拖曳着耀眼的光芒,将双方厮杀的战场照得如同白昼,在这一刻,几乎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绝望——无论是玉勇还是奸奇信徒,没有人认为自己能在火球下活下来。
即使闭上了眼,李嗣还是能感觉到那颗火球即将砸到自己头顶,他脑海中的走马灯已经开始放映,就在他回忆到小时候父母吵架摔碗砸桌子的画面时,眼前突然一暗,冰凉的触感透过甲胄和衣襟,将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一睁眼,看到的是一片虚浮的黑雾,刚才还耀武扬威的火球早已没了踪影,而他的身上也被黑雾笼罩,仿佛穿上了一件黑衣。
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李嗣不禁回头望向吕漪的藏身之处,却没察觉到远处的奸奇狂信徒也看向了这里。
狂信徒一抬手,火焰凝成的箭矢从天而降,砸在吕漪藏身的灌木丛中,灌木丛瞬间起火,火焰随时都可能将吕漪吞噬。
李嗣连忙向着灌木丛的方向奔去,他拨开燃烧的灌木和杂草,一眼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吕漪。
万幸的是,吕漪只有衣角沾了点火星,李嗣扑灭了那一点火苗,将她拦腰抱起,朝着未受法术波及的后方跑去。
然而奸奇狂信徒却不打算放过这两人,火焰箭不断落下,李嗣披着重甲难以躲闪,生生挨了两记火焰箭才到了安全地带。
好在也许是刚才的施法耗尽了这附近的魔法之风,最后落下的火焰箭威力算不上大。李嗣放下吕漪,手忙脚乱地摘下了自己的铁盔,刚刚的一记火焰箭点燃了他脖子边围着的披巾,此刻已经灼伤了他的皮肤,向着贴身的衣服烧去。
他在地上连滚了几圈,总算把火给扑灭。抬头再看时,才发现吕漪正望着自己——她面无人色,颤抖着的嘴唇间蹦出来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是你……救了我吗?”
“你刚刚也救了我,这不过是报答你罢了。”
李嗣望向不远处的战场,又有更多奸奇信徒加入了战斗,既然吕漪此时已经脱险,那他也该调头杀回去了。
他戴上铁盔,刚要起身,却突然察觉到左手处的色孽符号似乎正在发烫。他有些诧异地转回头,吕漪仍然望着他,目光里几乎要滴出水来。
喊杀声不断传来,李嗣来不及多想,丢下一句“你在这好好呆着”后就转身冲了回去。
随着越来越多奸奇信徒的涌入,战场的形势又发生了变化,玉勇们逐渐陷入苦战,而那些奸奇信徒却仿佛拥有再生的魔法一样源源不断。
在厮杀的人群之外,李嗣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呼风唤雨的奸奇狂信徒,在双方的法术对轰之下,牡丹坡附近的魔法之风应该已经枯竭,而那家伙的手中也多了一把蛇形剑。
那柄半蓝半银的蛇形剑在月光下显得尤为显眼,李嗣瞅准了那个方向,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看到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奸奇信徒们一开始还想阻拦,然而在恐虐符号的加持下,没有哪怕一个奸奇信徒能靠近李嗣身边半步,刀上的豁口越多,李嗣就越兴奋——他大概能猜到这是恐虐符号的作用,不过他此刻竟然有点享受这种失控的感觉。
李嗣步步浴血,转眼间就有十多个奸奇信徒倒在他的刀下。见到校尉大人这一通乱砍,玉勇们原本有些颓丧的士气再次高涨,战场形势又一次扭转,就连累得挥不动剑的迟国裕都打倒了一个人。
不过李嗣根本无暇顾及战场上的这些嘈杂,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奸奇狂信徒狂乱地挥动着手中的法杖,然而已经枯竭的魔法之风对他根本不予理会。
踢开了最后一个阻碍自己前进的奸奇信徒的尸体后,李嗣与奸奇狂信徒之间便再无阻碍。透过铁盔,他能看见那双鸟形面具下满是恐惧的双眼,类似的表情他今晚见过太多,而这个奸奇信徒们的首领和他的喽啰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李嗣一步步靠近,狂信徒举着蛇形剑的手越来越抖,他不屑地看了这家伙一眼,砍得卷刃的刀迎头劈下,只一回合就将蛇形剑打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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