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长孙弘带着大队人马逐渐走远,已经进入安全地带,留在远处的两百多举着火把的骑兵,在带队百夫长的号令下,纷纷把手中火把尽力前抛,大力的丢到了远处。
这一片地,都浇了火油,一点就着。
岁入深秋,草梗干枯而易燃,本就容易着火,更不用说这样故意的纵火了。
两百多根火把立刻引发了一场火头,火苗瞬间窜起,舔舐着土地,风刮过,宛如鼓风机一样把大火燃向四面八方。
百夫长一声大喊,不要命的打马,坐骑飞一样的奔驰,朝着风头的反方向狂奔。
两百多骑兵跟着他,扬起阵阵尘土,不过两百骑所制造的烟尘远不及后方在很短时间里飞舞而起的巨大黑烟。
宋代的内蒙古草原,远比后世来得宽广和茂盛,密密的草一丛挨着一丛,深的地方可及马腹,本是支撑牧民们欢歌笑语的自然资源,却在这一时候,成了要人命的巨大威胁。
百夫长是个契丹人,他深深的知道草原大火的可怕,所以有多快跑多快,生怕风向万一突变,到时候反倒害了自己。
跟火头比起来,再快的马也跑不过火苗。
在驰骋中他不断回头观察,很好,风向没有变。
落入他眼帘的,是一场几乎在数个呼吸间就兴起的漫天大火,火沿着预先浇下的火油,很快形成几里宽的阵势,火头窜起两人多高,风又大,几乎是滚着火头朝东飃。
“照这样子,半个时辰就能变成无法扑灭的大火来了。”百夫长心道,手上没停,一直在用鞭子抽打马儿,只恨马儿为什么不多长两条腿。
风催火,火生烟,火烧草甸冒起宛如一道墙般的浓烟来,烟很快的直冲蓝天,遮蔽了天空,遮挡了太阳,像草原上刮起的沙尘暴,带着逼人的炙热和呛人的烟味,朝东边蔓延而去。
长孙弘带着大队人马,远远的退避到极远的地方,看着地平线上黑黑的一条烟墙,默默的观望。
“走,都回去,等下一场雨,这火就会熄了。”长孙弘看了一阵,打马就走:“我们的事还有很多,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
他走了,另外的人就会傻眼了。
云中州城,距离起火的地方,大概有两百里。
邸顺就驻扎在里面,连同他的三万精骑。
他另外还有几万兵,守在稍稍靠南一点的地方,防着已经跟长孙弘穿一条裤子的史天泽。
“史天泽这个混球!贵人们让他当了万户,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却去投靠一个蛮子,真不是个东西!”
“大蒙古如此的强大,控弦百万,挥鞭断江,一个南方的蛮子何德何能,怎么可能与大蒙古国抗衡?我看史天泽是吃错了药,鬼迷了心窍!”
邸顺坐在云中州城的府邸里,端着酒碗,吼得山响。
“正是,万户大人说的没错!”
一群手下将官附和着嚷嚷,满嘴的脏话。
一些蒙古人参合在里面,大大咧咧的喝着汉人酿的美酒,袒胸露怀跟着叫嚷。
“我看史天泽是被南蛮吓破了胆子,没卵蛋的怂货!”
“哈哈哈,前几日我们与南蛮大战,打得他们屁滚尿流,也不见他们有多么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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