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的准备工作正式开始后,周光美便准备辞别汉王朱高煦,那个领他来的汉子此时也到了门外。
朱高煦介绍那汉子道:
“他是我的心腹枚青,此行他会和你一起走。”
周光美点点头,刚准备走,朱高煦却又唤住了他,等他回头,便听汉王以一种很真诚地语气说道:
“告诉周福,我绝不会亏待他,想想当年跟着我父皇起兵的三护卫武官,如今里面有多少公侯?”
周光美闻言郑重地再一抱拳:
“定然将话带到,王爷告辞!”
看着周光美离开的背影,朱高煦表情复杂。
在他的印象中,当年靖难之役时他父亲便是这样,封官拜将的许诺像不要钱般往外甩。
那些人即便明知永乐帝事后有可能翻脸不认人,但听到许诺的话后脸上也会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心驰神往的表情来。
而他朱高煦,也是其中的一员。
所以如今,朱高煦也开始学起了他的父亲。
说他无耻也好,不要脸也罢,这一切都只为了一个目的,那便是将皇帝从龙椅上拉下来!
“将来到了地下,父皇会怪我么?”
心中闪过这样一個想法后,朱高煦很快便摇了摇头。
“不,说到底,这一切都要怪父皇!”
永乐二年大哥被立为太子后,是谁又引起了他的野心?
不正是他父皇么?
永乐三年,朱棣下令改大宁前卫、济州卫还有天策卫为汉王三护卫。
天策卫,这个名字代表的意义朱高煦很清楚,当时他便琢磨父皇是不是在暗示什么,毕竟当年唐太宗李世民便是天策上将。
但结果依旧没有改变,等到朱瞻基被立为太孙后,朱高煦再一次受到了打击。
野心的火焰被浇灭,但灰烬却并未消散。
昨日从井授那得到周光美来乐安的消息后,他看了半宿的地图却又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从乐安到沧州,乃至天津,整条路上竟然只有一个守御千户所!
父皇在想什么?
还是说他没料到自己会死那么早,有自信自己不会学李世民那般在他在世时造反?
又或者,这又是一个暗示?
死灰复燃的野心使得朱高煦的思绪有些乱了,他定了定心神,不管怎么说,如今乐安的南边、西边都是他朱高煦的旧部。
而从乐安出发,到天津的路上又是一片坦途。
顺沭河而下直接去南直隶?
不,他朱高煦有个大胆的想法!
“父皇,就当我猜错了,将来你可不要怪我。”
朱高煦驻足在原地沉默良久,同时眼神送别了周光美。
周光美刚离开不久,隔壁另一间屋子里,一位身材丰腴,眼角有细微皱纹的妇人带着侍女走了出来。
“见过王妃。”
书房里的汉王府文武一见那妇人身上代表命妇身份的红色霞披,当即抱拳见礼。
“诸公无需多礼。”
现年四十岁的韦氏已经当了二十余年的王妃,身上自有一番气度。
只见她正襟缓步地走到自己丈夫与父亲面前道:
“王爷,父亲。”
随后王妃转身问自己的哥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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