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呼唤吾主‘神降’。”

法雷依然恭敬，即使罗伯特坐到沙发上，他也没有同样坐下的意思——他像是对着高层述职的员工，微躬身体，做出阐述：

“吾主曾为您降下神谕，而您在刚才，在您所说的‘镜中世界’，已然成功呼唤吾主降下祂的一抹意志。我们想要您做的，只是将规模扩大、将‘位格’加深。”

“吾主需要您的帮助，让祂的力量降临于现实，惩罚那些不服从的叛逆，惩罚那些窃据吾主神位的所谓真神。”

“我们也会为了您的需要付出一切，即使您想要让我们的血流干。”

“请您相信，我们信仰一位真正伟大的神明，我们也从来不畏惧奉献。”

……他的意思是不是，‘闭嘴然后拿上我的钱’？

罗伯特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但是脑海里产生了这个念头以后，他瞬间开始理解一切：

这不就是做项目嘛！

预算不限，不乱插人手，不胡乱干涉——他们所要的只是‘神降’这一个结果，甚至还不需要考虑可复制性，只需要完成一次就够了……

这可比他读研的时候遇到的BOSS好太多了。

“你们不会限制我的信仰吧？”罗伯特一挑眉，选择了一个看起来无关的问题。

这是他曾经的亲身经历。因为‘宗教信仰’而被排挤甚至恶意破坏实验结果，如果不是他留了不止一手，他说不准连毕业论文都写不出来。

“不会。”法雷再次划出下上右左的逆十字，“但我们坚信，只要您目睹祂的伟大，您会自然投入祂的怀抱。万物皆是祂的孩子。”

“‘因为我救赎了你。我曾提你的名召你、你是属我的。’”（注）

他用一句以古赫密斯语阐述而出的语句作为结尾。罗伯特之前并没有听过这句话，但是他脑海中的那道和‘真实造物主’的联系猛地活跃起来——

应该是曾经某个宗教里的名言吧……《圣经》？

他并没有详细阅读过这部经典，他的疑问只是一个比较合理的猜测——不过这个小插曲并不妨碍真正合作的确立。更何况，这件事对他而言，其实真的就是‘骗经费’。

——因为，‘神降’和投影之间的区别，小到确实可以忽略。

“没问题。”罗伯特的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手背，感受着自己的服饰变化。他选择的是和玫瑰教派节制派谈话时相同的红色西装和宽檐礼帽，只是让帽檐上的毒蛇装饰更加张扬。

他起身，越过法雷，走向门口。麝香和广藿香的香气弥漫在四周，伴随着他进入状态之后冰冷地、一个个单词地询问：

“你们之前，关于让‘真实造物主’神降的实验品，有吗？实验数据，都交给我。”

……

A先生后退一步，躲进仪盘内。原本被留在后方，用来提供灵性的‘隐修士’和‘倾听者’们转而变成了前锋，阻挡‘神之歌者’和两个风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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