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垂眸掩住眼中的冷意，才背过手去，低着头哽咽道，

“是给姥姥，这些年姥姥家日子过得那么紧，每一分钱都是土里刨食儿赚出来的，我姐还说姥姥家条件差，这么多年就因为看不起乡下的条件都没去看过姥姥，可是我不懂，既然那么看不起，那她用姥姥的钱买衣服买鞋买肉的时候怎么不嫌弃呢？”

江建军听得脸色猛地变了。

心砰砰地跳着，江建军有些猜到了小女儿要说什么，可是他却不能张口阻止。

谁让刚才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要还钱的？

江建军心里冷得没有一点温度，看着小女儿的眼神也从未有过的复杂。

他忽然觉得，小女儿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句他自以为已经扭转过来局面的话，却好像都在小女儿的把控之下，在引导着他朝着他最不想要的方向走去。

可怎么会？她才多大？

佳音就算是再聪明，可13岁的时候也不会像是小满一样步步为营。

江建军只觉得自己止不住地心惊。

江意今天的眼泪流不完地掉，低头继续道：

“我知道那些吃的用的都轮不到我，可是那是姥姥对我的一片心，所以每次拿来的钱和东西虽然都被我妈抢去了，被你们吃了用了，可是每一笔我还是都记下来了。”

“包括粮食和菜，我姥怕我吃不饱每年都拿来那么多，我也根据当年的物价折算了钱，这些年所有的算下来，总共316.8块，这都是姥姥省吃俭用才拿来的，我跟自己说一毛钱都不能算错。”

在江建军极力掩饰却还是没法忍住的震惊目光中，江意终于把总数给报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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