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操着各自的外语艰难对话,刘培文真是醉了。他赶紧打断了努力往外嘣词儿的刘培德,用流利的英语跟亨特说起话来。
亨特一见刘培文说得流畅,很是松了口气,一脸兴奋地跟刘培文交谈起来。
刘培德愣了。不是,我先来的!
三人凑到一个无风的角落,说了半天,亨特同意帮他们问问。
他只身返回留学生楼上打电话,兄弟二人则是在风中抖着身子。
“不行!改明得去买个军大衣套上。”刘培文的冬衣带的不多,主要是前世的习惯还是让他忽略了这个年代取暖的困难。
看着刘培德扭头盯着自己,他补了一句:“也给你买一件!”
就这样过了快一刻钟,就在刘培文觉得自己被冻得有些僵硬的时候,亨特终于折返。
“树根,你们要谢谢我!”亨特有些兴奋地说道。
原来他去联系了几个最近要卖二手的美国佬,正好有一个人的电视机还没卖掉,是一台17寸的黑白电视,只是没看两年,比较新,所以价格也没那么便宜,要价大概三百多,所以一直还没卖出去。
“价格是可以谈的,我能帮你们再砍砍,”亨特盯着刘培文,明白他才是能掏钱的主,“不过事成之后,我要20%的服务费。”
“那不就是六十块钱?”刘培德皱了皱眉,“也太多了吧!”
刘培文却觉得还好,毕竟不用票,这年头去找一张电视机票,也至少要这个价。
“这么冷的天,我真想多要一些,要不是我们是朋友,我至少得要30%”亨特抱着瑟瑟发抖的身子,比出三根手指。
“行了!就这么定吧!咱们这就去买!”刘培文当即拍板。
今天的风实在是冷,刘培文把车先放在了留学生楼这里,三人从水木出来,坐车去了建外大街。
一番折腾,三人终于在祁家园的一套公寓里买到了这台电视机。
最终原主人要了300块钱,再加上给亨特的提成,就是360。在这个年代,这个价格能买到电视机绝对算是很有性价比了。
回去的时候,刘培文兄弟俩轮流抱着电视机,亨特则是帮他们拿着天线。
就这样折腾了一天,等到从留学生楼推着车子往回走的时候,刘培德脸上依旧满是兴奋之色。
与两世为人的刘培文不同,刘培德这十几年的人生,哪曾拥有过这种传说级别的装备。
想象着回到村里一家人围着看电视的场景,凛冽的寒风都冻不住他灿烂的笑容。
“笑!就知道笑!”刘培文埋怨一句,“明天再给你二十块钱,把你的手摇发电机弄出来!”
“哥!你真是我亲哥!”
刘培文万万没想到弟弟这个直肠子的人能露出如此谄媚的表情,不由地感慨:果然是金钱改变人性啊!
接下来的日子里,刘培德闷头鼓捣手摇发电机,弄了好几天才最终成功。
刘培文则是在上班之余带着弟弟去拜访了一趟张白驹。
自从他重回燕京之后,基本上每个月总会去老头那里坐上半天,陪着说说话、写写字,偶尔也拉几段胡琴,陪着张白驹唱上几句。
如今年关将至,加之手头宽裕,他叫上刘培德,俩人抱了一大堆东西送上门。
刘培文使尽浑身解数,吉祥话说了一箩筐,惹得张白驹夫妇俩喜笑颜开。
从后海南沿26号回来,此时距离过年还剩下十天,刘培文开始张罗着买些回乡用的东西,最后足足弄了两个大包袱,才收拾好。
如今过年的假期实在太短,但刘培文回一趟中原老家单程就要三四天,好在81年刚开始执行探亲假,所以刘培文干脆跟吴纲请了一个月假,吴纲大手一挥,批了。
自从他小说十月份发表之后,吴纲对这个一鸣惊人的小伙子就格外的宽松。
就这样,兄弟俩扛着大包袱,抱着电视机,满怀着兴奋和憧憬,坐上了回乡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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