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吁,那里缅人的地盘,先祖起初颇受排挤和歧视,但我们段氏血脉统治大理近千年,手段不凡,名望深厚,纵使在西南蛮地也是……”
絮絮叨叨,半天没一句有用的。
陈昕横了他一眼,段大公子呼吸一滞,转口道:“总之,百年以来,我们段氏得到缅人认可,缅王亦对我们以礼相待。”
“段氏一直想要复国……贼心不死地想要造反,”段大公子斟酌用词,暗暗看了陈昕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应,才接着道:
“如今的缅甸之王莽瑞体野心勃勃,早就在觊觎云南,段氏亦有复国的贼心,所以老祖和莽瑞体合作,一起图谋云南,段氏瓜分大理和滇西,莽瑞体瓜分昆明和滇东。”
“本来莽瑞体还没想着这么快动手,他还没有统一缅甸全境。但莽将军,也就是莽应龙,此人是莽瑞体的妹夫和手下大将,其加入了一个海外的神秘教派。”
“在那个教派的帮助,莽应龙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东征西讨,仅用了四年的时间就统一缅甸,随后莽应龙就开始用远古神虫‘普拉卡’渗透云南。”
“先是点苍派全派都被控制了,然后是大理官府,沐王府相隔太远,莽应龙的重心不在那里……”
“那种寄生控制他人的虫子叫‘普拉卡’?”陈昕问。
“对。”
“我们段氏虽然寄居在东吁,但一直有在提防缅人。‘普拉卡’的情报就是暗中收集来的。”
段大公子点头如捣蒜,哪怕是再绝密的情报,他没有胆子隐瞒半点。
那种死了活,活了死的痛苦,他绝不想经历第二遍。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陈昕哂笑着摇头,倒不如说,缅人能容得下段氏这么久才奇怪。
估计他们早就在觊觎云南,所以才留着段氏这支“大理王族”。
“大人目光如炬!”段大公子战战兢兢点头,恭维道:“我们只是在暗中打听缅人的情报,但莽瑞体已经在明面上提防着我们,如果不是云…我是说缅甸境内未平定,早对我们下手了。”
“别废话。”
陈昕冷冷道:“把‘普拉卡’的情报都说出来。”
段大公子被吓了一跳,连忙道:
“‘普拉卡’沉睡在圣山波帕深处,莽应龙将它们带了出来,母体在莽应龙手上,但这种虫子有很多分体,需要先饲血认主,然后种入他人体内,一旦被种下,就算是神意宗师也会被控制!”
“真的解不了吗,我听说神意宗师有法域庇护,功法自转,为什么寄生虫不会被灭除?”柳左呼吸加重不甘心地问道。
“如果没有拔除虫子,终生都会受其所制,而且其本人都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
“至于法域……‘普拉卡’在爆开之前,只是‘平平无奇’的虫子,又和人体融合在一起,不会引起法域的排斥和功法的自行反击。”
段大公子语速飞快。
他已经看出来,眼前这两人,绝对和官府或者点苍派有关系。
有心想用除虫的方法要挟两人,但刚刚的折磨还历历在目……段大公子,怕了。
他主动道:“‘普拉卡’并非无敌,所有分体都有除去的方法,这是我们段氏千辛万苦打听的情报,而且已经偷偷试验过有用。”
“有自觉了。”
陈昕嗤笑,“说吧。”
柳左投来目光。
“苗疆蛊笛!”段大公子语气陡然加重:“只要吹奏蛊笛,‘普拉卡’就会感到畏惧,不顾宿主的生命破体而出,将虫身暴露在外,灭杀掉虫身,它和宿主就会一齐死亡。”
柳左神情一愣。
陈昕笑容一淡。
出虫子和宿主一起死亡……得,他就不该对这人有期待,毕竟能将自己的手下炼化成血丹,指望这家伙有人性?还不如相信路旁的一条野狗,给它一块肉,就会对你摇尾巴。
滋……
陈昕将段大公子刚刚长好血肉的下半身又泡进血池,
入骨深髓的痛苦让段大公子五官扭曲:
“不,不……我没说谎,这真的是唯一的办法。”
段大公子疯狂叫嚷着:
“不用蛊笛把虫子本体逼出来,就要对付它寄生的通玄、神意宿主,但只要杀了本体,宿主再强也没有用!!”
“我身上就带着一支高品的苗疆蛊笛,我给你,我给你!!”
“我懂了,你们要救人,不,救不了,被寄生就等于死了!!”
“呼,呼……”
陈昕将段大公子从血池中提了出来,不过短短几秒,对方的脸色已经煞白如纸。
“你第一次下血池可没这么不堪。”陈昕笑道。
“我,我……”段大公子虚弱到张不开口,以前的他视死如归,但当死也是一种奢望时,再铁打的脊梁也撑不起来。
“‘普拉卡’还有什么有用的情报?”
陈昕打断道,将神照内力打入段大公子体内,让对方勉强能开口说话。
“没,没了。我们就知道这么多。”段大公子声音孱弱,犹如风中残烛。
“那就说说,你们段家和莽应龙的情报,还有你们在谋划着什么,为什么你急着突破通玄?别急,慢慢来,一個一个说。”
段大公子如今看到陈昕的笑容,就好像看见了魔鬼,他惊恐说道:
“段家现在只剩下四百口人,我父亲和三位叔伯是通玄境界,老祖宗是神意宗师,但他从百年前活过来,如今行将就木。”
“莽将…莽应龙,他的的天赋是缅地千年以降第一人!三十岁就突破神意境界,现在四十一岁,功力深不可测,老祖宗直言,纵使是年轻时候的两个他也不是莽应龙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