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百尺招来一人:“传令张九,让他带人出发,刀宗可是给我们准备了一条大鱼。”
“走吧。”
沈万仞看陆百尺安排完毕,曲腿一动,如炮弹般跃空掠去。
陆百尺微微颔首,离开之前,他看着庙中被扒光金衣的佛像,眼神中流露一丝怜悯和嘲弄。
……
午后的客栈愈发热闹。
突然间,有七八人不约而同冲进大堂,带来一个震撼至极的消息。
遮天蔽日的黑沙卷酝酿而生,浩浩荡荡席卷向青云城遗址!
突如其来的消息不啻于平地惊雷,让整座“瀚海第一家”炸开锅。
谁都没有想到黑沙卷会诞生得这么猝不及防,按照过往经验,每百余年一次时间不定的黑沙卷,一次等上几个月都是正常。
哪怕这次因为昆仑派和明宗的动作,让众人相信黑沙卷爆发的时间就在附近,半个月之内必有结果,但真实情况还是远超想象。
大堂里众人齐刷刷冲出客栈,遥望向远处的天空。
天空阴沉如雨,一道风暴巨龙接天通地,覆盖目击所及的一切,卷起漫天飞沙,好像要将这天穹和沙漠颠倒,犹如末日将临的恐怖景象!
狂风嘶吼,沙暴肆虐,所有人都被着天地塑造的伟力震撼得无法言语,心灵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不由得思索,若是自己身处其中,可有活路?
就在客栈里之外深江湖人震惊时。
昆仑派众人齐刷刷而行,负琴背剑,脚踩轻功《踏雪无痕》。
白衣胜雪,飞踏黄沙。
他们的方向是青云城遗址,也是黑沙卷的必经之路。
这举动引起了一声惊呼:
“红白双剑、昆仑三子……昆仑派这群人疯了吧!”
“黑沙卷毁天灭日,可是能把一座巨城掩埋了,他们怎么敢在这时候过去。”
“这不就是带人过去送死吗!”
见识到黑沙卷恐怖的其余人下意识点了点头,人力怎么可能敌得过这种伟力?
也有眼尖之人指着离去的几身白衣道:
“昆仑派怎么可能是疯子,瞧!见到那把琴了吗?”
“这难道是……位列名琴谱第二的焚海!”
“没错,昆仑琴阁之主,琴即人名,神意宗师焚海琴,有她在,带人强闯黑沙卷不是不可能。”
此言一出,客栈之外的江湖人无不露出艳羡神色,神意宗师举手投足,通天彻地,若说有什么能庇护他人渡过黑沙卷,那就唯有神意强者的法域了。
其中,还有一些人凝视着昆仑派离去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异样神色。
咻!
终于,有一人忍不住,冲了出去,试图富贵险中求,只要能蹭上焚海琴的法域,混进青云城,那便能大赚一笔。
和他有相同的人不少,有人率先冲出,接二连三又有十余人跟了上去。
望着这群人离去的背景,仍留在大堂的南安重眼底露出一丝讥讽:
“天真!且不说法域能庇护几个人,真以为昆仑派是什么正道九大国宗之一,就和少林派一样善心泛滥?”
“南师兄……”
一名刀宗师弟忽然冲过来,叫上南安重准备撤离。
先退出黑沙卷肆虐的范围,等风暴停了再回来。
南安重点了点头,道:“我去叫上赵兄。”
登上楼梯前往二楼之前,南安重望了眼柜台,果然,那个刚刚还在斟酌小酒、醉醺醺的老板娘已经不见了踪影。
在二楼,南安重正好撞见离开房间的陈昕。
“赵兄好定力!纵使黑沙卷靠近,仍然从容不迫,不像客栈之外那些坐井观天的江湖人少见多怪。”
见到神色自若的陈昕,南安重眼睛一亮。
陈昕嘴角一抽,有没有可能,我那房间有窗户,推开窗就能见到天上的黑龙卷。
想是这么想,陈昕口中却道:“南兄步履急迫,想必有什么事情急着找在下?”
“赵兄慧眼如炬。”南安重笑道:“黑沙卷一旦席卷,青云城方圆十里内都极为危险,我们现在应当退出十里之外,等龙卷过去了,再回青云城。”
陈昕点了点头:“南兄请带路。”
“赵兄跟着南某就是。”
南安重转身前行。
两人一路离开客栈,走上一条小道,不远处,有九人在等着。
这九人只有两种风格衣着,一种刀宗的赤黄锐利如锋,一种天山派幽蓝彻骨之寒。
天山派大师姐周月梅也在其中,抱着剑,侍奉于一老妪左右。
陈昕扫了一眼,其中多是没有威胁的土鸡瓦狗,只有两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叟和老妪需要注意。
陈昕回想了下案牍库中的资料,这两人大概率就是刀宗和天山派的上代宗主,年岁不小,在通玄境界蹉跎不前,但也因此积攒了浩海磅礴的内力。
“你们高手都在此处,那联合之事岂不是要露馅了?”
陈昕皱眉,问向身边的南安重。
南安重摇了摇头,凝声道:“刀宗和天山两派宗主,已经带着数位通玄过去。”
陈昕闻言,也不得不佩服刀宗和天山派这次豪赌。
这近乎是两派的全部底蕴,若是全埋在这里,连棺材本都要赔进去。
只可惜,把主意打在我身上,注定就要赔本。
陈昕心中冷笑,那么多人,却偏偏盯上了我“赵怀安”。
……
与此同时。
大漠另一头。
一轮灼日凌空。
天上二日并行。
只是在黑沙卷铺天盖地的阴沉中,无人能见。
左右光明使者,四大法王跟随在阳神烈之后。
在法域的庇护下,众人踏入毁天灭地的黑沙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