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凤翔府一路向西,就能抵达帝国西垂的鸣沙关,鸣沙关城外便是茫茫大漠。
大漠中分布着数之不尽的绿洲小集镇,汉族异族杂居,不服王化,体量小,统治成本高,无论太玄王朝,还是异族吐鲁番王国都没有兴趣争夺。
现在这片大漠在太玄开国时被纳入统治,太祖设置了关外八卫管理,但基本上名不副实,全靠国宗昆仑派的强悍武力,太玄才维持着羁縻统治。
历代皇帝也没有兴趣改土归流,因为海上丝绸之路的兴起,陆上丝绸之路断绝,导致西北地区并未受到重视,若不是害怕蒙古穿越大漠勾结高原,关外八外也不会设立。
旧时青云上国的皇都青云城就掩埋在这片关外大漠中。
太白山下,郿县。
陈昕遇到了一个小麻烦。
“我们应该谈谈。”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拦住了他,声音悦耳如铃铛。
女孩有些眼熟,陈昕好像在哪里见过。
观其眉角,陈昕若有所悟,京城,醉仙居,那個送了自己一颗“辟毒珠”的小姑娘。
后来据灵蛇使蓝浅桑所言,这小姑娘其实是当代五毒教教主,神意大宗师……
直觉同样在告诉陈昕,这个人很危险。
不可匹敌,惹不起!
只是,别的大高手拦人,不是在荒郊野外的十里长亭,就是在崇山峻岭中的残破庙宇。
为什么这人却在路边的茶摊……吃着猪肉包,满嘴流油的在拦自己……一点神意宗师的形象都没有……
好吧,高手性子古怪不是很正常吗。
陈昕沉默片刻,拉开椅子,坐在了小姑娘对面。
“给,好吃。”
小姑娘递过来一个肉包子。
陈昕默默接过来,咬了一口。
不是他没有防范意识。
一来,防范一个出身五毒教的神意宗师没有任何意义,真要下毒,哪还需要用肉包子做饵。
二来,陈昕眼前没有敌对面板浮现,这至少说明眼前这人没有敌意。
既然如此,为何不接下她释放的善意?
肉包子确实好吃,陈昕两口吃完,然后从「巴蛇袋」中取出彼岸蝶:
“此物还给前辈。”
“等一下,我先吃完。”
小姑娘瓮声瓮气道,相比于陈昕两口一个包子,她需要好几下。
近距离观察下,陈昕发现对方的打扮与此前不同。
脖颈的银项、手腕的银镯,全身各处走起来哗啦作响的银饰都不见了,除了还是一身藏蓝色便衣,三花色百褶裙外,和寻常汉族小女孩没有差别。
岁数也比之前初遇那回小了几岁。
等待片刻,小姑娘终于吃完了,扫了眼彼岸蝶后,昂起脑袋,看着陈昕:“彩蝶还是先留在你身上为好。”
“前辈莫要说笑。”陈昕摇了摇头:“彼岸蝶乃是五……圣教至宝,万蛊之王,岂能留在我一个外人身上,如今应该物归原主才对。”
“没事,你也可以修炼《御蛊真经》,就不是外人了。”小姑娘低了下脑袋,似乎因为昂着有些累。
陈昕扯了扯嘴角。
《御蛊真经》是五毒教的镇派宝典,只有真传弟子,五圣使一级的长老才有资格修炼。
自己真修炼了《御蛊真经》,确实不是“外人”了……
陈昕无奈,将彼岸蝶放在桌面,开门见山道:“请前辈有事直言。”
“好。”
小姑娘没有生气,反而点点头,眼眸中浮现青光纹路,纹路图案似蝶非蝶,似凰非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