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总管看着,脸上现出不忍之色,又央求道:
“公主,您瞧瞧,陛下病成这样,你怎么忍心说走就走呢?留下再看护一宿,明日再回去吧?”
宛儿不为所动,执意要回去。
但她脱不开郦允珩攥着的衣角,眼睛逡巡一周,看到了放在桌上的一把切水果的小刀。
宛儿探身取过小刀,弯腰就去割自己的衣角。
简总管忧虑地看着,不甘心地劝道:
“公主,您真的……不能为陛下呆上一天吗?陛下他……病得很苦……”
宛儿像没听见似的,用力割开了连着衣角的最后一片。
郦允珩的胳膊垂到了床沿下,手里还攥着宛儿废弃的衣角。
宛儿看了一眼,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哪里有心停留?!
沙允武还等着她去“救命”,南宫聿还昏迷着需要她照看,朝中还有诸多事务……
宛儿身后,传来简总管一声深深的叹息。
这叹息声里,藏着多少落寞失望和痛心无奈啊!
……
郦允珩看着攥在自己手里的衣角,手颤抖着,眉宇间爬上一抹寒透骨髓的凄楚。
简总管捕捉到了他的神情,用话开解道:
“陛下,天启公主奔波这么远,特意来给陛下诊病。她临行时交待,让您一定要服用这些药剂。”
简总管递上来了两个瓷瓶。
郦允珩接过药,拿在手里,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上面的字。
忽然,他一咬牙,将两个瓷瓶狠狠地掷向对面的墙壁。
“啪啪!”
清脆而高分贝的碎裂声,把简总管吓了一跳。
他望望地上碎裂的瓷瓶和滚了一地的药丸,又打算劝慰郦允珩,就听郦允珩怒道:
“不喝她的药!她心里又没我!见死不救!她见死不救!我的生死,对她来说无足轻重!她只想着南宫聿!”
简总管见他像孩子般使性,只得说了一车的好话哄他服药,他就是不肯。
简总管没法子,只好悄悄吩咐人,将药混在郦允珩饮用的茶水和粥饭里。
好在郦允珩病着,又心神恍惚的,味觉比平日迟钝好多,竟也没有发觉。
一天后,简总管就发现郦允珩没有了风寒的症状,精神好多了。
简总管暗暗叹服:
“这宛神果然名不虚传,开的药竟这样有奇效。陛下的病……当然,原本就没什么,一点点风寒,哪里就能病成这样呢?还不是想苏王妃想的……这病,不也是因为她吗?”
……
那天傍晚,郦允珩独自在廊下饮酒,一杯接一杯,一只手里紧紧握着宛神药品的瓷瓶,发呆良久,口中呢喃地说着:
“宛儿,你回来吧!朕错了,朕向你赔罪,你原谅朕,你回来朕身边好不好?宛儿!宛儿”
秋风袭来,凉意侵骨,夹带了冷雨滴扑到郦允珩的脸上、脖子里,浸湿了他的锦袍。
“下雨了,天凉,让老奴服侍陛下回房去吧?”简总管上前想去搀扶郦允珩。
郦允珩一挥袖,阻止了简总管上前。
他踉踉跄跄地走进雨地,任雨水淋湿他的衣袍,从他的袍边“哗啦啦”往下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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