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三哥!”
郦允武一把掀开郦允珩马车的车帘,挤了进来。
“宛姐姐!”郦允武喊起来,“可见到你了!我老是想……”
“住口!”郦允珩严厉地喝止他,“跟我说清楚,什么没事了?!”
“陈翼生没事儿了呗!”
“你做了什么?!”郦允珩紧张起来,压低声音问道。
“三哥,陈翼生是被他们陷害的!等到了京城就会没命的!我把他劫走,藏到安全地方了!”
郦允武面露得意之色。
“你!”郦允珩咬牙切齿,狠狠点了下郦允武的额:“劫持朝廷钦犯可是重罪,你几条命都不够死!”
“三哥,我又不傻,哪能光天化日劫持钦犯呢?!我……”
郦允武下意识地往外看看,脸上浮起狡黠的笑意,神秘兮兮地说,“我让手下扮成塔尔淦部落的人,把陈翼生劫走的!他们查不到我身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郦允珩指着老五的鼻子骂道,“郦允武,你要害死陈大人不成?!塔尔淦部落的人劫走陈翼生,不是坐实他里通外敌的罪名?!那些人正好以此为由株连陈大人全家,你明白了吗?!你这不长脑子的东西!”
郦允武顿时傻眼了,他委屈地说:“我哪能想那么多弯弯儿啊!”
陈复则说:“睿王爷,微臣只有这一根独苗继承香火。只要犬子得救,微臣和贱内即使赴死,也能含笑九泉了。武王爷,多谢您搭救犬子,以后还望您和睿王爷能替微臣关照下犬子。”
陈复说着,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老泪。
郦允珩叹口气,说:“事已至此,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又狠狠地瞪了眼郦允武,训诫道:“五弟,你做事不能鲁莽,得动动脑子,三思而行,考虑后果!像你这样横冲直撞的,迟早会吃亏的!”
郦允武沮丧地说:“三哥,从小你就说我没脑子,我真搞不懂你们那些人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学不来的!”
郦允珩耐心地劝导他:“领兵打仗时,你怎么就心思机巧,那么多计策办法?你把用在军事上的心思,移到别处点儿行不行?”
郦允武噘着嘴,委屈地说:“成天盼着见三哥,好容易见到了,又训我!”
他转脸看着宛儿,脸上立刻阳光灿烂:“宛姐姐,我口渴了,给点水喝吧!”
宛儿嫣然一笑,从怀里取出一个药包,将里面自制的凉茶倒到杯子里,用热水沏好,递给郦允武。
郦允武看一眼,举杯“咕咚咕咚”喝完,点头说:“这水好喝,宛姐姐还有没有?好东西也给我点儿,别都便宜三哥了!”
郦允珩瞪他一眼,苦笑着摇摇头。
天煜国皇帝圣寿日为十一月初六,这一日被定为天煜国的“长春节”。每到这一节日,全国朝野普天同庆,京城及各州郡都下令宴乐三日。
长春节那日,天煜帝在霁月台举行盛宴,王公百官入宫朝贺上寿,进万寿酒,献上金镜绶带、承露囊,以及精心准备的字画、盆景、漆器、织绣等精美礼品,共庆皇上万福。
于是春绮席开,雅燕飞觞,君臣同欢,觥筹交错。
教坊司奉命准备的乐舞杂伎表演依次登台。
首先是“八方献宝舞”。
五队身形、年龄相仿的少年齐上台子,分别穿着红紫蓝绿橙五色的骑马装,两队挎着雕箭,两队执着长矛,中间一队捧着宝盘,扮作四面北方的异族部落,前来朝见皇上,进献珍宝。
这些少年年龄虽小,可排列整齐,动作统一,表演精彩,场面壮观,赢得天煜帝龙心大悦,连连赞“好”,下令赏赐。
一群袅袅婷婷的歌姬,如彩云般轻盈地飘到台上。
她们穿着芙蓉色心字罗衣,梳着流苏髻,青黛画眉,素手纤纤执红色香檀,踏乐而舞,袖飞如蝶翼,衣香鬓影曼妙绝伦。
有一位着绿衣的歌姬显然是做花心的,她翠袖莲步,在众星捧月般的簇拥中,领唱了一首新词。
众歌姬配合叠唱,一时堂上莺吭燕舌,娇音萦萦,醉人心魄。
众臣立刻停下喧闹,神色庄重恭敬,凝神静听。
歌罢之后,众臣报以热烈的掌声,纷纷称赞词作气势恢宏,格调清雅。
原来,众臣都听出,歌姬演唱的,正是当今皇上近日填的一首新词。
天煜帝高兴得哈哈大笑,赵公公连声说:“唱得甚好,甚好!全都有赏!”
天煜帝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着问赵公公道:“朕听说,现在京城的瓦市勾栏、酒楼茶肆中,都在说唱宛神传,这宛神,指的是睿王妃苏宛儿,朕倒有兴趣听听。”
教坊司主事赶紧派人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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