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声响起。
看着手机上的备注,陈源顿时预感不妙,但他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
“你要去小裴的公司实习?”
听着江正峰的声音,陈源一拍额头。
他已经说了好几遍千万别告诉江正峰,结果这才不到半小时,那边就收到消息了。
裴友文你不是刚刚还信誓旦旦的保证吗?成年人的嘴果然不能信。
陈源内心暗骂。
“是啊。”
“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想着这么小的事情不用说。”
“不行,我不同意,该上学就好好上学,等你学业完成了去哪个公司实习都行,现在根本不需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我也是搞不懂,你在大学里呆的好好的……”
江正峰这一长串语气严肃的教育,陈源听了一半,直接把手机听筒远离耳朵。
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我没征求你的同意啊,小裴同意了不就行,反正是他是董事长。”
“但他是我的员工,他知道我的意思。”
“算了,我换个公司。”
“为什么?起码你得告诉我原因。”
“因为我想工作啊,我想早适应社会,多一些就业经验这不是很好的事吗?”
“离谱至极,”电话那边传来江正峰的冷笑声,“你有这么上进?之前不是很想待在学校乖乖上学?”
“此一时彼一时。”陈源反驳道。
“怎么说我也是你爸,况且你来我的公司实习,这种事都不愿意打个电话说?”
“你那么忙,我觉得没必要,万一我电话的时候你正好在开会。”
“好儿子,真懂得体恤我。”
“……”
陈源随口一扯。
江正峰当然也知道这是骗鬼呢!
陈源分明没想让他知道。
……
两人大吵一番,不欢而散。
隔着极远,京都市的一栋地标性建筑内。
江正峰扔下手机,满脸烦躁的搓着脸颊,缓了好半晌才停住心胸处的剧烈起伏。
很难想象,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他会产生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人都有弱点。
对于江正峰来说,最牵扯他情绪的,只有陈源。
“文件,拿过来我处理。”
江正峰松了下衬衫的扣子,招招手让一旁等待良久的助理过来。
文件摆上办公桌。
他正缓和情绪审查着。
听完了全过程的助理,本来是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又忽然小心翼翼的开口:“小源想去工作?”
“工作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什么事都不跟我商量……”江正峰头也不抬的说着。
“年轻人心思都很跳脱的,说不定是一时的想法。”
“最好是这样。”
“那江总不同意吗?”
“我当然不同意,去公司里当个实习员工有什么好处?体验一下底层的辛酸苦辣?还是说他去了,裴友文知道他是我儿子,一句重话不敢说,一件要紧的事都不让他去做,呆在那里不是浪费时间?到最后意兴阑珊,灰溜溜回学校了——算了,不说了。”
江正峰拿起签名笔龙飞凤舞的写下名字,又取出抽屉里的印章。
“您看吧……也不怪小源不跟你沟通。”
“什么意思?”江正峰一下子扬起脸来。
“我……我不说了!”助理连忙捂住嘴,吓得往后一退。
“接着说。”
“好吧,其实就是你总是擅自替他做决定。”
“我当然要替他……”
江正峰刚开口说完,突然意识到。
助理一点也没说错,他确实一直在以成年人的思维,去反驳陈源这个年龄段的幼稚。
从来如此。
……
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存在于让人一走进就目眩神迷的风情街。即使是冬天,仍有浓妆艳抹露着雪白大腿的女人,蹬着一双高筒靴在街上挎着包逛着。
时间尚早。
等到凌晨,连大街上的长椅都会躺上喝多了的醉汉。
而长得漂亮又放荡的姑娘,会坐上昂贵的跑车疾驰而去。
这条街上的一家酒店。
有个女人坐在床上的秋千晃悠着,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
而男人在浴室里,正跟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些什么。
哗啦啦啦——
一阵水流声过后,连水珠都没有擦干净的裴友文走了出来,他大睁着双眼,似乎还未平息心中的震惊。
“友文哥哥,你怎么才出来啊,人家都等你好久了!今天奖励你不戴好不好!”
浓妆女人从秋千上跳下来,浴巾随着动作也脱落,露出还算不错的身材。
她嗲着声音去抓裴友文的手臂。
然而,下一秒。
“啊——”
这女人被直接推倒在地毯上,摔得七荤八素,揉着屁股哀嚎。
“滚一边去!”裴友文僵硬着身体坐到床上,手里死死的攥着手机。
“你神经病啊!推我干什么!”
“你懂个屁,马上出去找个凉快地方待着,老子现在没心情。”
继而。
一叠红钞,“啪”的甩了过去,散在她脸上。
而裴友文,他使劲的挠着头发,好半晌才扬起脸来,嘴角疯狂的颤抖着,脸颊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老子……老子要发达了!要走上人生巅峰了!”
裴友文双手合十祈祷。
“老天爷爷啊!关帝圣君啊!不愧我每天烧香拜佛求保佑啊,机会终于来了!”
就在刚刚。
他生命中的贵人江正峰打过电话来,说了关于自家儿子的一些事情,裴友文听了好半晌,大气也不敢喘。
挂断电话后,他掐着自己大腿掐了好久。
才确认这不是梦。
他一个小公司的董事长,居然有一天,有辅佐太子爷的命!
江少就是江氏集团的太子爷啊!
如果他裴友文能够把握住这次机会,未来岂不是也有机会进梦寐已久的江氏集团……而且江少那么年轻,有一天江正峰退休后,他作为亲信,在集团里,岂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想到这里,裴友文的呼吸都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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