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谋害徽州药商宋氏一族的杨令瑜,在刑部大牢上吊自尽,死前留下认罪的血书。大概的意思就是他一时鬼迷心窍犯下大错,愧对陛下和家族的栽培,愿以死谢罪。
血书是撕下他身上的囚衣写的。
上吊也是用布条。
邢部过去调查都寻不到其他的线索。
谁都不知道这里曾经来过一名狱卒,干完这些事情之后,连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杨阁老刚起寝便听到杨令瑜之事,心神俱震。
心腹长随道:“老爷,是刑部一早传来的消息,说是已经确认了,仵作已经验过尸体,人确实是死于窒息。现场也没有留下第二个人的痕迹。”
“胡说,不可能!”
刑部派去徽州调查的官员尚未回来,因此布政使服毒自尽揽下罪名一事,还没有传回京师。杨阁老早前和杨令瑜通过气,说会想办法替他脱罪。故而他坚信,杨令瑜不会畏罪自杀。
这其中必有隐情!
杨阁老匆匆穿上朝服,“我要进宫面圣。”
“老爷三思!”
长随赶紧追上去挡住了他,“您正处于禁足之中,贸然离开杨府等同于抗旨。”
杨阁老在快要踏出杨府的时候脚步一顿,面容挣扎又扭曲,好半晌才恢复冷静,甩袖转身又往回走,“回书房,给我研墨,我要写奏折。”
于是,杨阁老匆匆本了一本奏折。
其内容不外是喊冤,申明杨令瑜无辜,定然不会畏罪自杀,恳请明成帝调查此事。
杨阁老足不出户,递个奏折还是可以。
这奏折很快就传到了明成帝的手里,明成帝仅是翻阅了一遍,便丢给了一旁的刑部尚书,“你看一看,杨正凯写的。”
刑部尚书翻开折子过目,“臣之前也有这个想法,亲自去查看过现场。当时,杨令瑜所在的牢记正上锁着,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
“可杨正凯说的他杀?”
“杨阁老或许是一时接受不了现实。”刑部尚书举止端方,满身正气,“不仅臣一人看过现场,按照痕迹是杨令瑜撕开囚衣,咬破手指留下遗书,再到牢门前上吊。”
所有的痕迹都表明。
杨令瑜确实是上吊。
刑部尚书又道:“臣没有怀疑他杀,是上吊的面条上面,有杨令瑜打结之时留下的痕迹,他一只手指是咬破的,血染到了面条上,有他的血指纹,错不了。”
若真是他杀。
那杀人者就过于高明。
任何一个人来此破案,查到最后的结果,都是杨令瑜自尽而死。
明成帝忽然勾唇嗤笑,“朕刚收到个消息,你派去徽州调查的人,还没有到地方,便发现布政使服毒自尽,留下遗书认罪,你说好笑不笑?同一个案子,涉案的两人同样畏罪自杀。”
这听得刑部尚书头皮发麻。
同样的案子,两个官员畏罪自杀。
最可笑的各自承认了罪名,那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明成帝还知道一些事,“杨家是挺能耐的,连布政使都敢杀。嗤,那家伙是该死,滥用职权,贪污受贿,可也轮不到杨家拿来顶罪。”
他突然来这么一句,令刑部尚书浑身一震,旋即他温顺低头不说话了。
刑部派人明着去调查。
明成帝让锦衣卫暗着调查。
据说有京城贵人想要宋家的药典,宋家拒绝了,没多久才出事,幕后有一股势力,横行霸道,漠视律法,但凡去打听宋家的人都会被人截杀。
死了三十七人,伤残了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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