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在这样短暂的沉默之中。
始终没怎么说过话的副驾驶,忽地开口,蹦出了一个地址,也一个名字。
而顺着这一个由头,一人为主,一人补充着。
几乎顷刻间,数十个名字和地址从他们的口中被准确的说出。
这些人中,有些是骆兆青的布置,有些则是所谓的教主亲掌的暗线,但是因为少年教主那一以贯之的隐秘至上的行事风格,这些暗线的消息仍旧是透过州府之中的几个首领的渠道传递到他那里去。
这些人,有些是和他们一同在骆兆青手下共过事,有些则是在其余几位首领那里共过事情。
拔出萝卜带出泥。
无声息间,顾清寒回头,和曾允合对视了一眼。
这满室的卷宗可以让顾清寒掌握这些年中在“明面上”,圣教中各个派系的所作所为,少年教主在这一过程中的诸多布置,甚至是亲手写过的密信。
这些都能够让顾清寒尽快从编织谎言和唬人的虚浮状态,一点点真的掌握住圣教在州府的权柄关隘。
并且借由着那些安排和吩咐的脉络,渐渐地构建起一个谨慎、隐秘、多疑且狠辣的少年教主的具体且真实的形象。
而此刻,再借由着这两人,他们就已经掌握了圣教暗线的一部分,再借由着那几十个人的名单,他们便可以将那最隐秘的一面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再加上,曾允合已经将颂圣教列位先圣还阳的过程推动到了遴选第三批次天骄武者躯壳的程度了。
有着接引还阳的恩义在,这些还阳的先圣也将成为他们俩天然的盟友。
牢稳的如同罗网也似的构架已经在一点点的支撑起来了。
顾清寒这才将目光落到了手中的信封上面。
这一次,她没有过问任何人,就这样当着两人的面,很是自然顺畅的将信封拆开了。
这更不合规矩了。
原地里,有青年人正准备开口劝阻。
可是嘴巴仅仅只是半张着,他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今日不合规矩的事情已经太多了,也不差这一桩。
如今是他们在谋求眼前之人的信任,以便在州府的圣教势力格局动荡的情况下,顺利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任务。
这个节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也正在他们俩如此思量着的时候,顾清寒便已经将信笺上的内容仔细的阅读完毕了。
她很罕见的露出了十分惊诧的神情面容来。
“这上面说的是真的?”
闻言,反而是两人一头雾水。
“回禀顾大人,一条隐秘暗线的启动,层层之间互不联系,书写密信者另有其人,我们兄弟俩只管着送信而已,甚至这中间还有负责将信封从营中送到后勤来的。
可谓是环环相扣之间,彼此谁也不认识谁。
更不要说是信件的内容了,我们实在不知道营中的教内弟兄写了些什么。”
在司机看来,顾清寒比昔日的骆兆青还要多疑。
这会儿,只怕她正是故意这样开口问询,故意来诈唬两人。
果然,话音落下时,顾清寒脸上故意露出的惊诧神色一点点的收敛,那种冷清的审视目光再度浮现。
“别怪我多疑,实在是信上的内容太过重要了些,你们离开军营之后,再到我这儿之间,没再去见过谁吧?”
“暗线的条例吾等尽皆知晓,一路上独来独往,从不曾再去见谁!”
“那么,镇渊军中呢?若是吾等有所回应与行动,可会牵连到你们?”
闻言,那人面露感动神情。
“不会,军中条例,后勤车组轮流修整,我们已经值守半年之久了,再下一次值守,则是半年之后,由护城司安排,去另外一军的后勤轮换。”
“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
正当两人很是惊诧的抬起头来的时候。
不知什么时候起,只剩了顾清寒一人端坐在沙发上。
那个黑袍兜帽老者呢?
正这样想着。
忽地,一股巨力从他们的身后破空而至。
曾允合提捏着两人的后脖颈,将他们猛地一抬,紧接着,手腕一抖。
咔——咔——
脖颈碎裂的声音相继传出。
做罢这些之后。
砰——
曾允合一甩手,两人的尸体已经跌落到了地面上。
而顾清寒这才笑着将手中的信朝着曾允合递去。
“曾先生,你为天都一脉,又立有新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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