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清荷刷地转过身来，眼睛里蕴着眼泪，“姜凌哥，你总是买贵的带我去吃贵的，这不是对我好！你这样是浪费！我们根本不需要吃这么贵的东西！”

姜凌看着她，靠在桥栏上，也不说话。

“你是挣钱了，但是你不能这样。”

卿清荷恐怕以为他的极限就是十万了，而且还买了车。她要刹住他的奢侈浪费之风！

“你以后要吃自己吃，不要叫我了。”她扭过头，继续往前走，小脚倒腾得飞快。

姜凌推着车跟在她后面。

“吃不下了可以不吃的。”

“那么贵的不吃了多浪费呀！”

“那你肚子吃得不舒服了是不是得不偿失？”

“都是因为你呀！你总是这样浪费！明明可以不点那么多！关键是我们根本不应该来这里！”

“你没看到窗外的江嘛，这里卖的不只是菜，是环境。”

“我们现在就在江边，没人来收钱。我刚刚低着头拼命吃，没看窗外。”

姜凌揉着额。

“以后吃不下了可以不吃，我不知道你吃得这么难受。”

“小时候吃不完饭了，大人就说在头上打个洞倒进去。不许浪费一粒米。饭桌上掉一粒米，我奶奶都要捡起来吃掉。因为她们是吃过观音土的。我们虽然不用吃土了，我还是觉得这样浪费食物和钱，很罪过。”

姜凌把自行车靠在栏杆上，抱住她，“好了，哥的错。以后你来点菜，去哪里吃，也由你来决定。”

“本来我们去吃串串香或者火锅就不错了。串串香老板娘还叫我乖乖呢！到这个地方，骑個自行车也要看你，打包个菜也要看你，花那么多钱就来看他们白眼啊？几十块钱不也开开心心的吗？”

“不错，有进步，以前几十块钱你也觉得贵，也吃得满肚子气，现在吃了几百块的饭，就觉得几十块吃得很开心了！”

卿清荷顿了一下，气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我早晚会被你带得越来越大手大脚！什么叫由奢入俭难啊？到时候你养不起我了，看你怎么办？”

“那你养我啊！”

卿清荷沉思了一会儿，认真点点头，“对！真正的淑女是可以吃几百上千的大餐，也可以吃几块钱的路边摊，可以享受别人的照顾，也可以随时照顾别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努力吧。”

姜凌怔怔地看着她，不是，他就开个玩笑，她这强大的反省机制和内驱力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若没有强大的内驱力，她那双小脚又怎么从大山里走出来呢？

姜凌放开她，推着自行车，“你走够没？”

“我吃多了才要走这么多！”她又鼓起小腮帮。

但姜凌看着她那撒娇的模样，“还是上来吧，豌豆公主，你今天才刚洗脚。”

卿清荷漾开笑容，在夜色中恍如夜明珠，姜凌克制着吻她一下的冲动，骑上车，卿清荷也坐上后座。

抱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背上。

夜风拂过城市的车水马龙，灯火辉煌，拂在这对年轻人脸上，卿清荷的小脚轻轻晃荡，额顶的头发被吹到姜凌的脖颈，痒痒的。

路过一家幼儿园，看门口画着长颈鹿，标着身高尺。

卿清荷放开他的腰，“姜凌哥，停一下。”

姜凌停下车，卿清荷跳下来，跑过去，又跑过来从车筐里纸巾盒中抽出一张纸巾垫在地上，脱下鞋子，站上去。

“姜凌哥，看看，看看我长高没？”她满脸期待，自己又不敢看。

姜凌一看，“长高了哎！一米六了！”

“真的吗？”卿清荷转过身，又自己手贴着头顶，对着标尺，果然是一米六！

“啊！”卿清荷高兴得蹦蹦跳，“太好了！”

姜凌也很高兴，“现在总算是真的一米六了。”

卿清荷红了小脸，“我本来就是一米六！”

姜凌笑道：“你看今天这顿饭没白吃吧？”

卿清荷也笑起来，长高的喜悦真的把这顿昂贵的饭带来的不快都冲刷干净了。

她真的长高了！天啊！姜凌哥没有撒谎！喝牛奶好好补充营养真的长高了！

对于花了很多钱吃了那些贵的东西，罪过感也就减少了很多。

“姜凌哥，你也量一下。”

“我就是一米八三啊，有什么量的？”

“你量一下嘛。”

姜凌站过去。

“脱鞋！”

姜凌只好把鞋脱下，站到纸巾上。卿清荷踮起脚，看着标尺，“啊——”

她这个啊满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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