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测一百步外,十三人的队伍排成两列,两名队长手持南部枪,分队长跟在小队长后。
后方紧随的是四人机枪小组,与七人步兵。
七支友坂步枪上着刺刀,机枪小组组长持自卫手枪,主射手抱机枪,副射手抱弹药箱。
站立的十六人立即蹲下,藏于树影黑暗。
“红梅,派个人回去报信,咱们在这盯着。”
“不。”陶红梅摇头,绷抿嘴唇。
“麻子的重机枪不能停,童连长他们跑一路,子弹估计也耗完了,咱们自己来吧。”
“我们长枪练得不准,对面鬼子又有机枪,恐怕不行。”
“长枪不准就用短枪,等他们到了跟前,突然开枪。
咱们是十六把盒子炮,他们只有三个人拿短枪,长枪跟机枪一下反应不过来。”
花红咬牙,“行,就听你的。”
“让大家都散开蹲下,藏起来,一会儿咱俩先打拿短枪的三个”
五连八人依靠在树干后,躲避倾泄来的子弹和不时落下的榴弹。
厚实粗大的树干给予了巨大的安全感,子弹射在上发出连续不断的笃笃声。
震得上方本就快落的枯叶纷纷飘扬。
“桃红同志,陶同志和花班长她们去哪儿了?”
被花红嘱咐招呼童连长等人的桃红异常不满,言辞犀利。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是你妈啊,有啥事都问我?”
童连长碰了一鼻子灰,没恼。
“桃红同志,你好像对我有很大意见?
不知道我哪个地方让你不满意,能不能告诉我,让我来改正?”
没见过被骂了还能笑呵呵不生气的,桃红随意的摆手。
“没有没有,你难道不知道女人每个月都有几天脾气不好么?
少来烦我。”
砰砰砰砰砰砰砰——
突然一阵枪响,童连长猛地抓起友坂步枪,警觉地向后扫视。
“后面怎么回事?怎么响枪了?”
孙麻子被重机枪震得双耳轰鸣,听到身后不远传来枪响,扭头回问。
“没事,麻子你打你的,我过去看看。”桃红弯着腰摸向林后。
童连长八个撑起疲惫的身子,随在身后。
“她说的啥?”孙麻子扭头问向小甲。
小甲负责供弹,距离重机枪与孙麻子同样近,世界早已被机枪轰鸣填充塞满,茫然地摇头。
小武递上一板摁满三十发的保弹板,声音嘶哑,“好像是说不用咱们管。”
装甲车枪塔上的三年式重机枪重新开始咆哮,孙麻子两臂肌肉鼓起,控制枪口转移。
开始缓缓移动的装甲车面向林子这边的甲板上,发出一阵叮当轻快的声音。
子弹穿透甲板,撕碎装甲空间内的两具身影。
装甲车停止移动,枪塔上重机枪口垂落。
月光洒落的白地上,树影黑暗前,十三具尸体横七竖八,弹孔密布,血液汨汨。
花红心颤的站起来,额角上一条半寸长的细狭疤痕被细密的汗珠覆盖。
右手驳壳枪交给左手,蹭擦右手心里的虚汗。
心有余悸的盯着脚前一条子弹射出的弹孔线,延伸进黑暗。
陶红梅走出阴影,深缩的瞳孔证明她并没有看起来的冷静,“花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花红有些虚脱的摇头。
机枪手里的机枪处于随时可击发状态,两人只注意了拿短枪的小队长、分队长和机枪小组组长。
忽略了端枪走在正中的机枪主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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