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十一人，炮楼突围阵亡一人，余十人。

填补上赵义，正好十一人，大步冲过百米多远的空地，滚进坑里，藏于方坝后。

不需要赵义统一下令，自由开枪。

装甲车两侧鬼子手中握举火把，钢盔辉映熏黄，成了枪口下的靶子。

枪声一响，弹头溅射装甲车钢铁车身上，迸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熄灭火把，分散卧倒，前方瞬间变成一片黑暗。

装甲车身上枪塔吱嘎吱嘎转头，暂停一瞬，三年式重机枪猛地喷射子弹。

黑暗中胡乱倾泻，风刮一样横扫公路两侧，子弹掠过脸侧，强劲的弹风刮得脸颊生疼。

孙麻子站在林子里，翘着头看。

右侧装甲车突出一条火线，压得左侧坑坝区域一声枪火都不响。

卧倒于两侧的鬼子和伪军，散开两翼，在重机枪射击区域之外包抄。

……

前后两侧同时响起枪声，奔逃的一行人立即住下脚步，原地蹲伏于黑暗之中。

石子仔细数着手里子弹，一颗颗压进南部十四式的八发弹夹。

“石子儿，咱们跟后面鬼子的距离已经超过短枪射击距离，不用浪费子弹。”童连长手中杵着一杆七九步枪，望向前后方向。

五连最后剩下的十几人只剩下连同连长在内的八个。

没有时间伤心，没有条件悲痛。

“刚才鬼子追咱们的枪声一响，填沟的鬼子听到声音来夹击。

这是前面游击队在给咱们示警。”

子弹袋里摸出最后三枚七二九子弹填进弹仓，童连长弯腰起身。

“到了这个地步，还是得去麻烦游击队。

趁着后面的鬼子没追上来，爬过这道岭，去林子里找游击队。”

余下七人起身，石子突然停住。

“连长，你听。”

踏踏踏——

一道声音临近，鬼子军靴踩踏土地，水壶饭盒装具碰撞，子弹在跑动中互相撞击。

满弹夹的南部手枪立刻被两只手握紧，抬起，枪口毫不犹豫地喷发火光。

一连八发，石子手掌震颤不停。

装具与子弹碰撞声消失，噗通一声，一具尸体倒下。

八人顺着声音摸去，五步发，一具鬼子尸体扑倒在地，后背上三个弹洞。

上了刺刀的友坂步枪摔在尸体前两步。

这是鬼子放出的前哨尖兵，寻找几人的方向与位置。

只差几步，就能打个对脸儿，童连长心里一阵寒。

捡起友坂步枪，掏空腰间子弹盒里的六五子弹，和挂在身上的两枚九七手雷。

“石子儿好样的，回了团里我找团长给你请功。”

后方追逐的鬼子不知道八人逃向何处，向各个方位派出尖兵寻找。

枪声一响，为后方鬼子指明方向。

片刻后，十三个鬼子一身土灰，出现在被毙的尖兵尸体旁。

一束光柱亮起，手电筒照射在尖兵尸体附近的地上。

鬼子小队长蹲下身一阵寻找，手电筒光芒最终对准脚前。

一片乱糟糟向上攀爬的脚印与掉落在地的八枚八毫米手枪弹壳交杂。

左手提刀右手握枪的小队长站起身，向着坡度陡峭的岭发出一个音节的命令。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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