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队,探清楚了。
那伙人在兴达镇德胜酒楼住着。
我和老崔跟他们在酒楼里撞见,下来吃饭的有四个,楼上看人质的应该有一两个。
六七個人,有短枪,应该没长枪,长枪不好藏容易露馅。”
赵义豁然抬起头。
“夜长梦多,现在就行动,你们俩已经暴露了,留在这儿看家。”
赵义、顺子、张小米、王大、陶红梅,五人做好伪装,藏起枪,出门径往兴达镇。
院子里只剩下崔庆才和孙麻子。
孙麻子满院子走动,时而望天,时而看地,再时不时地叹口气。
“我说老孙,你能不能别走了,绕得我头晕。”
崔庆才坐在台阶上,仰着头看不消停的孙麻子。
“老崔,你说她会去哪儿?”
“既然她要找能靠的男人,就得找最厉害的,兴达镇谁最厉害,除了鬼子就是侦缉队,找侦缉队长呗。
哦对,兴达镇是个大镇,除了侦缉队还有警察。
侦缉队长,警察队长,除了这俩人还能有谁。”
“不行我得去看看。”孙麻子有了目标,开门出去。
“哎,老孙,大表哥没让咱俩出去,别走。”
崔庆才坐在地上,干出声,不动弹。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一片寂静,门扇半开,风一吹,动出些吱呀声响。
“这可不是我没拦着,老孙他自己要出去的,赵队长,你回来了可不能怪我。”
崔庆才自语着站起来,迈出门槛,带上门,径直向东。
那女人有什么好?脸上粉底子比我鞋底子都厚。
还是李寡妇好,知冷知热会疼人,屁股大,能生儿子。
……
黄昏最后一点余光消失,缀着繁星的幕布降临。
亮晶晶的薄雾宛如轻纱飘带勾勒出远方平原与山峦交界的模糊轮廓。
游击班在最后一点余光消失之前,迈进德胜酒楼。
倚在柜台边上的小儿立刻有了精神。
“客官,您来点什么?”
“随便来点热饭热菜,我们一路走累了,麻烦快些。”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喊着跑进后厨。
“一会儿小米去二楼摸情况,找到土匪住哪间。
顺子去酒楼外面,找好撤退路线,作上记号,方便一会儿撤退。”赵义暗暗吩咐。
顺子背着药箱,觉得新鲜,就连坐下都没把药箱放下,仍在肩膀上挂着。
楼梯上走下个汉子,左眼眯缝,只睁着右眼。
底下多了一伙人,习惯性地看了两眼,眼睛聚在顺子背着的药箱上。
脚步略一迟疑,犹豫一下,下了楼梯,径直走过去。
“您是大夫吗?”
身后突然传来个声音,顺子转头一瞧。
生面孔,陌生人,态度恭敬,微弯着腰。
“家传的医术,勉强会治点小病,惭愧惭愧。”
“打扰。”汉子没多说,更加恭谨地弯弯腰,沿着楼梯上楼。
“顺子,你又是哪儿学的这些新词儿?”赵义笑问。
“无师自通!”顺子一昂头,牛气冲天。
孙土匪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大字不识的睁眼瞎。
我偷偷跟着寅三儿学文化,学会了看书认字儿,惊死你个狗日的!
张小米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独眼上楼,开门进屋。
屋里四个汉子一发望过来。
“老五,饭拿上来了?”
独眼摇摇头,“大哥,我刚才去下面拿饭,碰见有个大夫背着药箱吃饭。
要不咱请他上来给五哥看看吧。”
梁秀坐在凳子上,手脚系着,头上仍然套黑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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