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张小米后脑死死抵在床上,牙齿深深陷进木棍,瞳孔放大,剧烈震颤。
顺子把扶着张小米移位的左腿,紧紧咬住嘴唇,微微战栗。
王大眼神依旧呆傻,像个木头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赵义浑身被汗水湿透,皱着眉,绷着嘴,双手仍旧稳定。
端提挤按法,用于有侧方移位的骨折。双手分别握住骨折两端,凡突起者予以挤按;凡陷凹者予以端提,达到两端平整的目的。
咔——
一声轻响。
张小米再度从咽喉里发出一声惨寰嘶力的痛咽,全身为之绷紧,这一次的疼痛远超之前。
赵义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张小米错位的腿正回来了,最难的一步完成。
张小米绷紧的全身慢慢卸力,松软地躺着。
“顺子,把腿慢慢放下,给我把药、夹板、压垫和扎带拿过来。”赵义声音嘶哑,像是劳累了几天几夜。
扎带,用一点五到两厘米宽的双层布带四条。
扎捆的松紧一般以扎带捆扎后能在夹板上左右移动一公分为白哦准,太紧易压伤肢体,太松不能起到固定作用。
半响,再没有声音从院子内传过来,崔庆才探回院子。
“大表哥治好了?”
没有人回应,两人轻轻推开堂屋门,顺子正好冲出来,站在院子里大口喘气。
“好了,你们进来吧。”
崔庆才和孙麻子放心的踏进来,赵义正扎捆最后一条扎带。
张小米躺在床上,身下褥子被汗水溻湿,脸色还苍白着,但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嘴里还咬着木棍。
孙麻子捏住木棍一端取下,木棍纹丝不动,两只手齐上,把木棍从张小米嘴里取下来。
上下两排牙印,深深凹进木棍之内。
“我感觉好多了。”张小米声音里有了些劲儿。
“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养着,估计养到夏天就好了。”孙麻子匪气收敛,轻声道。
西屋,五人各端着碗,坐在床沿上。
张小米吃完饭,昏沉睡去,为了不打扰张小米,游击班暂时将吃饭的地点转移到了这里。
五人一声不吭,只有叮叮当当碗筷碰撞与咀嚼下咽的声音。
赵义先吃完,左手托碗,右手拿筷,放在两手放在左右膝盖上,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他四人陆续吃完,也如同赵义一般,
屋内的气氛虽不低沉,但也绝不轻松。
沉默了半响,孙麻子率先打破寂静。
“小米不能白遭这么大的罪。”
“小米不能白遭这么大的罪!”顺子既像是在陈述,又像是在强调。
崔庆才眨巴着眼不说话。
赵义没头没尾说了一句,“鬼子大队进山围剿独立团,会抽调人手,县里的日军守军兵力肯定空虚。”
崔庆才忽地站起身,小眼里满是震惊。
“大表哥,你不会是想打县城吧?
守军兵力再空虚,也不是你们这几个人能打的啊!”
赵义站起身,端着碗筷出门,“空虚的不只是县城,还有各个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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