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地里的内奸已经在暗地里铲除,并没有惊动鬼子。
团里正在准备补救措施,鬼子大张旗鼓的杀向独立团,就不怕埋在根据地的内线暴露吗?
这个问题在鬼子目标明确的向根据地方位进发的时候,就困扰着赵义。
手里掌握的线索太少,推不出鬼子内心的真实想法,只能等张小米带来伪军营里的消息再做推究。
天蒙蒙亮的时候,院门‘砰’地一声打开。
崔庆才沾着一身露水,骂骂咧咧的走进来。
“狗贼偷东西不长眼,出门掉子弹,毙了你个王八羔子。”
孙麻子抖抖身子,面色不虞。
顺子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一看两人的狼狈样,乐了。
“土匪,这一趟出去赚了多少大洋啊?拿出来让我这土包子长长见识。”
“赚個屁,不知道哪个狗娘养的把桌子偷了。”
孙麻子不痛快,顺子就痛快,困意全无,倚着门看笑话。
赵义听见院子里的骂娘声,迈出堂屋门槛,两人的对话一丝不落地听了个全乎。
两人算是白忙活一夜。
赵义脸上笑容初绽,迈出一步,忽然感觉西北角上一阵异响。
停下脚步,扭过头静听。
几人察觉到赵义的异样,住下嘴,不敢打扰。
墙头外一阵悉索声,随即就有人刻意压低嗓门。
“赵队长,我们是县大队的,小米出事了,你快开门。”
院子内几人当即脸色大变。
前后两个人抬着一扇门板放在地上,门板上,张小米昏迷仰躺,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滚落。
左腿大腿处有明显的肿胀和错位。
“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孙麻子凶相毕显,浑身充斥着匪气,一把揪住前面抬着门板的县大队队员。
“不,不是我,是他自己……”孙麻子一张恶脸就在面前,几乎要贴上来,眼梢的疤痕狰狞跳动,县大队队员哆嗦着嘴。
另一位县大队队员跟游击队打过交道,更镇定一些。
“队长听见山里有枪炮声响,派我进山侦查情况,看见鬼子在追小米同志。
小米同志跑得急,没看路,从一个坡上滚下来。
那地方离青山镇不远,队长叫我们把他送过来。”
“你们队长呢?”赵义语气很冷。
“队长领着其他人把鬼子引走了。”
“多谢两位同志,情况紧急,先不留两位吃饭了,日后再替小米报答两位。”
另一位县大队队员听出赵义赶人的意思,拉着前面那个离开。
“我们明白赵队长心情,县大队的人记着赵队长的恩,我们队长说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开口。”
“两位同志一路辛苦,镇子头上有家卖蒸馍的,两位还没吃饭吧?我请,我请。”
崔庆才跟上两步送两人出门,兜里掏出钱。
“同志客气,帮游击队是我们应该做的,不用给钱。”
“不是给钱,理应留两位吃个饭再走,情况实在是特殊,不能让两位空着肚子,镇子头上吃两个馍馍。
这钱不多,最多能买四个馍馍。
咱们都是同志,不是老百姓,不犯纪律,拿着,拿着。”
崔庆才好说歹说把钱塞给了县大队两人。
院子里,仍然是一片肃寂。
游击班四人围着门板,气氛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狗日的鬼子,我一定弄死他们。”
“别撂狠话了,赶紧想想怎么治吧?”顺子语声不善。
崔庆才送走县大队两人,从门外走进来。
孙麻子抬起头问,“老崔,青山镇有郎中没有?”
“有一个郎中,但不能去,他是便衣队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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