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见我有危险,跑去通知六连。
赵队长,你们游击队这活可有点糙,顾头不顾腚,幸亏你不是敌人,不然倒霉的就是你了。”
赵义放下枪口,手掌还抓握在枪柄上。
没有亲眼见到对方的样子,心里终究还是有点顾忌。
杨干事一番话,说得顺子面皮有些涨红。
刚到根据地,就在团部的同志面前出了丑,一并脚跟,挺起胸膛。
“杨干事放心,我们下次一定小心,吸取经验,争取再次俘虏您的时候,不再漏过一个人。”
“哈哈哈哈。”杨干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一只脚踏出门外,向外迎道。
“是六连的吗?”
黑漆漆的夜里传来一道声音。
“杨干事,是我。”
“噢,黄连长。黄连长不用紧张,来的不是敌人,是游击队的同志。
他们第一次来根据地,不知道规矩,把我当成敌人了。”
“喀喀喀。”黑暗中响起一阵放下枪口,背枪上肩的声音。
黑蒙蒙里站起一道模糊的高大身影,手上提一支长枪。
枪口上挂一柄雪白煞亮的刺刀,在朗月下映出的冷白令人心寒。
夜间作战,视野受限,敌人会不知不觉的摸到跟前。
枪口上挂刺刀,随时可以近身白刃作战,这人显然是个经验老道的战士。
高大模糊的身影走出黑暗,赵义终于看清了他身上的装扮。
一身灰白八路军装,狂放不羁的解着扣,头顶军帽高扬,许是因为来得急,没系绑腿,一只脚蹬着大一码的皮靴,一只脚穿布鞋。
黑夜中看不清脸庞,只隐隐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骄狂。
不是因为自视甚高,更像是在无数次血与火的锤炼中存活下来,因而产生的老兵味。
是对死亡的蔑视,而不是对他人的睨傲。
身后的士兵陆陆续续的显出身形,人不多,只有十几个,零零散散的随意站着。
仔细看却能发现,他们每个人站立之处都另有用意。
或是便于射击,或是挡住了逃跑的缺口,或是在对方的视线死角。
十几个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和他们的连长一样,有一股如出一辙的骄狂味道。
骄兵悍将,这是赵义最直观的感受,也是游击班其他人的感受。
孙麻子眼角不禁挑了挑,眼梢的疤痕跳动,从国军到共军,除了赵义这个见识大得没边的。
论打仗,谁也不怵。
就连当初救自己一命的白二连长,也只是因为装备好,凭得不是真材实料。
现在见了这群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差人家不止一点半点。
“黄连长,来,我给你介绍,这是青山游击队队长赵义。
赵队长,这是六连长黄大风,我们独立团最能打硬仗、打狠仗的猛将。
师部首长都夸他是独立团的一只猛虎。”
“黄连长,你好。”
“你好。”
黄大风没有赵义想得那么难接触,脸上虽然冷傲,但手掌已经伸出来握到一起。
“根据地事关重大,赵队长需要经过审查才能进。”
黄大风撂下一句话,转头带着十几号骄悍的战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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