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倒是使唤使唤也成,这眼瞅就放寒假了,说是来年龙抬头才开学。”
话说到这儿张铸卿想起了件事,立马窜跳上大通铺挤到姜诚跟前,“我说你过年回新民老家,还是搁大平庄啊?”
累得浑身骨头酸,姜诚合着双眼就没打算答他,给他又拍又催着烦才睁开双眼:“干啥啊你?老子就歇上一气儿的你也不让,真他妈见不得穷人过年啊……”
一抬头瞪他,却发现这小子一脸促狭笑容贼兮兮的。
转瞬恍然大悟,他是想跟着自己去大平庄,至于干什么……连大脚趾豆也能想得出。
我说你咋还不死心呢,海家人可没一个待见你的,要不是因为你家帅爷,平川早跟你翻脸了。
撩起眼皮瞪他一眼,姜诚干脆当起了不怕烫的死猪,这人目前还有用翻脸总归不好;
可他越是如此,张铸卿越是急眼,正连番催促着他答,海平川从外面小跑进门:“飞澜你在这儿啊!我说怎么到处找都找不着你……”
“张家少奶奶生了,在奉天洋医院啊。”
姜诚听闻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作为也要当爹的人转瞬就乐了:“生了?啊哈,男孩女孩啊,有没有头发?”
看他这样开怀,张铸卿反而跟着后面挖苦上了,“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当爹的是你小子呢。”
姜诚才没打算跟他斗嘴,催促着海平川快走带路——同营房的弟兄应该都赶过去了,
张作相他们也不在,想告個假都见不着人,索性直接给看门的哨兵塞了几个子儿得了。
奉天最大的洋医院是中日合资的,除了接待日本人之外几乎不接待平民,能在这儿出入、看病的中国人非富即贵。
此时三楼一侧走道站了卫队旅的士兵,赵喜顺看着姜诚和张铸卿立马笑着迎上来:“咋这会儿才来?六子那几个哥们早就过来了……”
话还没说完,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似得,从走道深处的独立病房传来一阵欢畅的笑声,听起来最明显那声就是鲍毓麟的。
“走走,看看去!”
姜诚左右招呼两人快步赶进门,偌大的房间挤满了奉天头头脑脑,女眷们应该都聚在病床的于凤至旁,中间挡着长达三四米的屏风,姜诚他们进门时根本看不见内里。
而吴俊升张作相以及鲍毓麟这些小年轻,则是围在大帅左右。
“嘿嘿看这小猫崽子啊,长得就跟咱凤至丫头一样标志,哈哈哈……”
对着怀里的小婴儿发出一阵欢畅大笑,男人们连忙附和着又是一阵乐呵,现场气氛快乐至极。
站在不远处,与几个太太叮嘱丫头们的寿懿听着了,捏着块帕子嗔怪道:“爷!看您给起的这是个啥名儿啊?”
“什么猫儿狗儿的……您都说了是个标志小丫头,咋就给起这么个名儿啊?”
“再说了的,您再高兴也小点儿声啊,这么多大老爷们的,别把孩子给吓着了。”
到底是最得宠的五夫人,也就是她敢怎么说话了。
“哎哟哟哟,看我这光顾着高兴了,咋就把这茬给忘了?来来来,老五你快给抱着来!”
脸上笑容丝毫不减,但他故作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把女婴送还给寿懿,对着几个垂首敛容丫头一阵叮嘱吩咐。
“丫头啊,你可真是咱们老张家的功臣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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