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气得鼻子都歪了,我都死了那么多手下了,你还让我打?
当时双方就说僵了,互相差点拔了刀。
后来还是知府大人将银子提到二十万两,唐州铁骑总兵大人才决定再干最后一锤子买卖。
于是他将剩下攻击三面城墙的骑兵都抽了回来,决定攻击当面城墙——总兵大人观察过了,这面城墙上厮杀要紧时候,女兵都冲了出来,想必人手已经绷到了极点。
应该这就是整座城池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于是一名钢骨武师带队,几百名骑兵一把投入到东城墙上,结果后面就是闯破天手撕活人,吓垮了攻城的唐州铁骑的士气。
总兵大人当即决定撤军。
不是他打不过,而是没必要在自己不相干的战场投入太多。
死了一个钢骨武师,知府也不能说他没尽心。
结果这二十万两卖命钱,知府支支吾吾也没给出来,问就是放在东塞府中了,银子没有随军携带,日后自会装箱送到唐州铁骑营中。
唐州铁骑总兵气得拔刀砍断知府身前的岸几,拔营而去。
知府旁边师爷拍着自家老爷马屁——一个粗鄙武夫,还想占老爷便宜?放在太平年间,见了老爷,这武将是要跪的……
谁知当晚,本已退兵的唐州铁骑充分发挥了骑兵高速穿插的本领,绕路夜袭城防空虚的东塞府,一夜间烧杀抢掠无数。
几乎将东塞府用刀过了一遍,又放了一把大火,这才飘然离去……
更气人的是,这伙人打的居然是被堵在黑山县里面的闯破天的旗帜,脸上还遮着面巾,可口音铠甲和马匹兵器却做不了假。
闯大王人在县中坐,功从天上来,云洗劫了东塞府,制造无边杀劫……
还是今日有侥幸逃过一劫的士绅跑来大营哭营求救兵,这消息才传了出来。
军营中立刻发生营啸,将士们一听说老窝被端了,父母亲人生死不知,哪里还有心思再战啊,纷纷跑路。
更有那平时不得人心的首领挨了黑刀,还有几名将领知道自家被灭了门,恶向胆边生,索性宰了知府,聚众去落草为寇了。
这就是今日城下纷纷乱象的来源。
“老爷……”范不中嘴里塞着肉,鼓着腮帮子道,“我高看唐州铁骑了。”
“他们名为官兵,实为藩镇,听宣不听调,皇帝有钱便能使得动,无钱请了神仙来都没用。”
“我以为他们最起码能战三天,结果没了银子,便是战一天都难。”
“这些人为了银子,在他们眼中,怕是什么官兵,东塞府,流寇,黑山县都是一样的,既然黑山县抢不到银子,去抢东塞府也是一样。”
路野问道。
“他们这么做,不怕朝廷追究吗?”
范不中摇头道。
“小老儿琢磨了,还真不怕。”
“人家没有正大光明扯旗造反,用的还是闯大王的旗帜。”
“朝廷也正是用唐州铁骑剿匪的时候,本来金银粮草就供不足,还不得哄着人家?”
“城池已破,人死不能复生,若严厉追究,逼反了唐州铁骑,那可比流贼要严重多了。”
“朝廷会算这个帐的,估计也就是训斥安抚了事,再加整肃军纪,如果那总兵懂事再送点银子上去,说不定还要升官呢。”
路野叹口气。
这乱世里幺蛾子事情真的多。
什么妖魔鬼怪都跑出来了,真是活久见!
也不知道闯大王面对飞来横功,如何应对?
县衙内。
闯破天一拍桌子,面色阴沉道。
“传我军令,受伤者全部留下由女营管理。”
“其他人等,只要能提得动刀的,随我去抢占府城,半个时辰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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