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汉随手一抬锤将腰刀拍飞,几个大步追来,身形矫健有力,使重兵器,是个冲锋陷阵的猛士。
路野从地上死尸中抽出自家长枪,转身急刺。
一枪便将那壮汉手中大锤拨开。
长枪红樱一震。
一股血雾泼了那壮汉满脸,对方下意识闭眼。
枪头迅捷无比一退一进,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已经扎入那壮汉喉咙中,对方嘴里嗬嗬做声双手捂着喉咙跪下,翻起了白眼。
路野已经如旋风一般从他身边冲过,奔向其他处。
厮杀已经成为他本能,只求最简便快捷省力的方式,今天在城墙上他不知道刺了多少枪,只觉得长枪使起来越来越如意。
城下响起鸣金声音。
官兵这一轮攻击无功而返。
墙头上剩下的官兵急忙翻身逃走,他们一个个直接从墙头上跳下。
如今城下的积尸又高了几分,跳下去摔不死,最多不过崴脚,若多留在城墙片刻,怕就得掉了脑袋,永远也走不了了。
路野拄着长枪长出口气,只觉得自己嗓子眼里都是鲜血腥臭的味道。
再看四周,和自己同一批上来的厮养只剩下十几个,周围的步卒们早就不知道换了几波。
然而,闯王鸣金收兵的铜锣声仍未响起。
他便不能往楼下撤退。
路野持枪的手的微微轻颤,这几轮进攻的官兵中有府兵有边军,府兵武艺稀松,而边军不仅穿着铁甲,武艺娴熟,还有许多习了武道的好手。
如刚才使铜锤的小武徒,便是边军中人,他今天都不知杀了多少个。
代价便是他双臂已经酸麻,真气运转生涩,这是体力透支的征兆。
呜呜呜……
官兵阵中,号角声响起。
路野勉强打起精神,知道下一波攻击又来了。
唐州铁骑阵列中,百十骑兵快马赶到城下,然后翻身下马,组成十余纵队,迅速奔向城墙。
看着他们奔跑的速度,路野心中叫苦,对方一个个身形矫健,全都是硬手,并不比闯破天的那些马兵们差。
这下怕是难打。
这些纵队越跑越快,很快就跑到墙头下,而这里被死尸早就垫得又高了三尺。
纵队中,有二人持盾护在最前面防止墙头弓箭滥射,有二人对面而立,将长枪平放,抓了对方枪头,竟然以枪做弓搭起架子。
后面的甲士纵身一跃,踩在枪杆上,整个人如箭一般弹向城头。
竟然是利用这地形优势,舍了长梯,直接攻城。
刷!
一个官兵人在空中,就要落上城头。
“滚!”
路野厉喝一声,一枪横拍。
砰!
这骑兵身上铁甲甲叶崩裂,口吐鲜血跌了下去。
然而,这片刻功夫,城墙上已经登上了十数名官兵,还有官兵不停从空中落下。
路野挥动长枪,刺出一朵朵枪花,却也只来得及结果数人性命。
这波唐州铁骑骑兵弃马上了城,立刻结成枪阵,杀得守城的步卒节节败退。
路野几次冲阵,只能带走一二人性命,对方守得严谨,阵型厚实,头目都是如之前使铜锤那壮汉一般的小武徒身手。
几次路野冲入阵中,被几名小武徒联手生生逼退,旁边还有众多精锐士卒持枪乱捅。
他身上铁甲多了几个孔洞,也负了轻伤。
而其他流民军步卒更是不堪,被对方一个冲刺几乎就要扫平。
面对逼近的枪阵,路野着急万分。
他是铜皮武夫,不是钢骨武师,面对这种百十精锐,精于配合,还由小武徒组成骨干头目的枪阵,他真破不开。
路野急得心中大骂——闯破天啊闯破天,你的铜锣莫非是锈了?
还是金子做的舍不得敲?
局面正在危急时。
嗡嗡嗡嗡!
空中响起许多弓弦波动声音。
几十支长箭落下,又刁又毒几乎都射在这些官兵的面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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