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巷子后头的顾甚微听着吴江的声音,想着他果然追来了,满意地准备离开。
她想着,朝着旁边看去。
韩时宴扶着墙,面色苍白,显然刚刚她带着他“翻转腾挪”“腾云驾雾”,让他头晕得想要吐出来。
“韩御史,这个案子到了这里,短时间怕是很难再有进展了。我们张大人的清白,就全靠韩御史和吴推官了。”
韩时宴强压下眩晕感,看向了顾甚微。
好家伙,这恶人一个便难以对付,怎地还生出了重影,像是有两个似的。
他摇晃了一下脑袋,这才堪堪站稳,“这招过河拆桥,顾亲事或者说顾指挥使用起来当真熟练。”
“我倒是想要真相大白,不过要继续追查下去,就必须要揪出皇城司的内鬼。我们的线索断了,犹如大海捞针。而且这属于内务,皇城使已经交给了李三思处理,我贸然插手属于越界了。”
韩时宴深深地看了顾甚微一眼,她能这么遵纪守法才有鬼!
“现在我们已经知晓杀死关御史的人是丁杨,丁杨犯案的动机也知晓了。且有了人证物证,皇城使张大人身上的冤屈,也可以洗清了。”
“如果李云书没有撒谎,这印鉴他是三日前方才伪造。”
“那就说明,远在苏州的春灵姑娘的确是得到了一封信,并且委托朱成送上京为自己的父亲翻案。可是到了汴京之后,才被丁杨半路拦截掉包了。”
“我想,不用我多言,韩御史一定会去调查春灵姑娘父亲旧案的。”
“毕竟搞清楚了到底是谁给春灵姑娘父亲写了那封信,就知道谁才是那个皇城司内鬼。”
顾甚微说着,冲着韩时宴抱了抱拳。
韩时宴重重地点了点头,“就算这个案子同关御史无关,只要有可疑之处,我便会去查的。那个飞雀图……”
顾甚微抓紧了胸前的包袱袋子,“当然是交给张大人过目。”
韩时宴一下子绷不住了,他有些艰难地说道,“你确定要给一个太监,送那样的图吗……兴许吴江的棺材应该转卖给你。”
巷子里的空气一下子凝滞了。
顾甚微只觉得自己被雷猛劈了一下,这……好家伙!她直呼好家伙!
韩时宴头一回瞧见顾甚微这般呆若木鸡的样子,心觉自己终于扳回了一城,整个人都舒畅了起来。
“如果案子有了进展,我会知会你……我替我师父……谢谢你。”
“当然了,如果你查到了什么线索,希望也能同我通个气。别说你不会继续调查,别说你没有想过要利用我。”
顾甚微脑子里还想着那张图的事情,胡乱地点着头。
她当然想要利用韩时宴,不光是利用他在皇城司加官进爵,她还想要利用他克死老顾家的一家子呢!
她不急。
韩时宴是她三年谋划收获的第一枚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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