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进爵一事,彻底点燃朝中党争,届时,满朝文武都致力于党争,谁还会过多关注吏部的改革?
冗官情况自然也能得到缓解。
可以说,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卫渊与王安石合力唱的一出戏。
至于为何能让皇帝也能入局,那是因为,皇帝也希望看到吏部改制出政绩、效果。
“种、杨二人吃亏已定,关键是,此事该如何了却?”
“了却以后,党争之势是否继续严峻?”
王安石开口询问。
党争严峻,朝廷的水就越浑,越浑,就越能摸到鱼。
“就算此事了却,文、韩二人已经算是公开宣战,这个时候,满朝士大夫必须要站队,谁也无法保持中立。”
“至于如何了却...最近你可有去探望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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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
皇帝寝殿前。
满朝文武下跪叩首,求见赵祯,
“陛下,韩相欺人太甚,欺我武将太甚!延边将士出生入死,韩相却只赏些虚职,我们不服!”
“对,我们不服,求陛下做主!”
“官家,延边一战,并非国战,加官已是足够,万不可进爵!”
“纵然不进爵,可也不能赏虚职吧?”
“官家,韩相太独断了!”
“没错,韩相恐要做权臣!”
“官家,文相有挑拨离间,使天下大乱之嫌!”
“...”
他们争吵的很厉害。
也不管党争不党争了,总之就是文武互怼,清流望族之间互怼。
赵祯早就预料到这一幕,所以无论他们争吵成什么样子,他始终是不为所动。
炎炎夏日,赵祯担心他们会受不了酷暑之热,还特意让宫里给他们煮了酸梅汤还送上各种水果。
约有一个时辰过后,众人吵得口干舌燥,都有人忽然中暑晕厥,不知装晕还是怎样。
总之,有不少人在吃完皇帝赏得各种应季水果之后,又一次争吵起来,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直至傍晚,众人才散去。
至于一些武将说辞,自然是有着卫渊的授意。
毕竟,想让这场架吵起来,必须要有人煽风点火。
此刻,寝殿里。
赵祯透过门缝看到诸多大臣渐渐散去的一幕时,才忍不住冷哼道:
“王安石与卫渊倒是乐得清闲,只是苦了朕。”
“明日他们若再来,就让他们去紫宸殿吵,就说朕需静养。”
果然不出他所料,到了第二日,朝中各个派系,仍旧是争吵个不停。
甚至都有人因此而大打出手了。
韩章与文彦博看了,都是深深皱起眉头,陆续道:
“此乃朝议,不是市集,一个个成何体统!”
“肃静!肃静!”
“...”
争吵归争吵,但是不能动手啊!
可是,自从动手的那一刻,已经有不少人都加入到了战斗,局势已经无法控制。
“禁军!禁军!进殿,将他们拉开!拉开!”
韩章大吼着。
他已经许久没经历过如此一幕了。
还记得,上次见到这种场面,是包孝肃怒渐赵祯一脸的时候。
可即使是那时,也没动手过啊!
像是秦振、已经从代州返回的徐长志等诸多武将,见到这一幕,也是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怎么感觉,我等像是读书人,他们反而像是武将?”
“怎么办?咱们要不要动手?”
“动手?咱们要是掺和,一旦失手打死某个士大夫怎么办?”
“...”
没错,参与‘械斗’的人,都是文臣,没有一名武将。
皇帝不在,韩、文二人又任由他们争吵,吵着吵着,不免有些肢体接触,这一接触,就酿成大祸了。
也是由于众人动了手,使整个事情的性质都发生了改变。
一连又吵了数日。
直至七月一日。
整个朝廷都是乌烟瘴气。
赵祯忍无可忍了,斥责各派系大臣,
“一个个都是饱读诗书之辈,却在朝殿当中大打出手,丢人,简直是丢人现眼!”
紧接着,他便派出朱总管,前往包孝肃家中,以探望之名,希望在朝中有着极高威望、资历的包孝肃,可以出面解决此事。
为何选择包孝肃?
原因也很简单,除了方才所言威望资历一事,是因为满朝文武心中都清楚,那位刚正不阿的包大人可能要死了。
对于一位将死之人的话,所有人,都要给点儿面子。
待朱总管来到包家,赫然发现原来那位叱咤风云的包大人,如今已是骨瘦嶙峋,连站起来的力道都没有了,就连说话声音都是微乎其微。
“包大人...您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啊!”
朱总管面露忧患。
包孝肃看着他,过了良久,才攒够了气力,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天使此来...可因朝中党争之事?”
朱总管点了点头,“官家希望您以枢密副使的身份写份劄子。”
包孝肃虽然已经辞职,可辞职之前还是枢密副使。
用这个身份介入朝中党争,是再合适不过。
“包大人,没想到,您即使病入...却依旧能关心国事,咱家钦佩,请受咱家一拜。”
朱总管朝着他深深作揖。
他见包孝肃,显然是命不久矣的模样,然而即使如此,也会关心朝中事务,这种人,值得钦佩。
“朱总管...谬赞。”
“包镱,扶为父起来,你代为执笔,为父说...你写...”
包孝肃脸色苍白,正在一点儿一点儿的熬干仅剩气力。
包镱声音哽咽,“父亲...”
包孝肃笑着摇头道:“为国尽忠,为民尽力,为父所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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