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婆婆在上,不肖儿媳桂芬,给二老敬茶了。”
说罢,她轻轻将茶水倒在地面。
卫渊父母早去,大婚第一日敬茶这个环节,就只能来祠堂了。
当张桂芬磕头的那刻起。
从祠堂外突然刮来一阵微风,让人自感一阵清爽。
被张桂芬亲自点燃的烛火,于微风中轻轻摇曳着,像是一个个小精灵似的,在欢欣雀跃。
张桂芬敬茶之后,又朝着卫氏列祖列宗三跪九叩,
“祖宗在上,不肖晚辈卫张氏给列祖列宗磕头了。”
刚说完。
又有微风吹来,烛火再次摇曳,似乎随时可灭,但就是未灭。
待张桂芬与卫渊起身准备离开祠堂时。
不知为何,张桂芬突然打了个寒颤。
卫渊连忙询问,“怎么了?冻着了?这祠堂里确实有些冷。”
当他说完这句话,张桂芬任何的异样感都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心旷神怡,说不清道不明。
反倒是卫渊觉得脊背发凉。
好像是卫氏的列祖列宗在怪罪他,为何将这祠堂弄得这般阴冷,若是冻到了卫家的好媳妇,必拿你是问!
张桂芬摇头道:“官人别担心。”
卫渊点了点头,刚一脚踏出祠堂时,却突然被祠堂门槛给绊倒,差点儿就摔了个狗吃屎。
见状,张桂芬连忙搀扶着他,“官人没事吧?”
卫渊摇了摇头,看着祠堂门槛,暗自皱眉道:“明明有留意啊。”
待二人走了以后。
祠堂里每一根蜡烛上的火苗,仍是微微摇曳着,似是在欢舞。
--------
午后,卫渊前去寻大牛等人的空档。
张桂芬一直在与张嬷嬷看侯府的账本。
若是遇到不懂得,张嬷嬷总会耐心的解释。
毕竟张桂芬也算是她从小看到大的。
自家姑娘做了这侯府的女主人,她比谁都要高兴。
“嬷嬷无论管账还是管家都有一手,若是没有嬷嬷您操持,只怕这府里,还不知要乱成个什么样子。”
张桂芬很满意,最起码,家里的账本,在明面上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有很多暗地里的账,嬷嬷不知道罢了。
那是张桂芬以后要操心的事。
张嬷嬷笑道:“能得夫人您一句夸赞,老奴是打心里高兴,这一恍惚,夫人也成了家,老奴这心里,真是...”
说着说着,眼眶里竟是有泪花在盘旋,似是要哭出来了。
张桂芬连忙道:“您要是再这样,连我都要掉泪了。”
张嬷嬷连忙擦了擦眼睛,笑道:“老奴这是高兴。”
张桂芬道:“今早我与侯爷用膳时,蓁儿那丫头忒没规矩了些,莪与侯爷用膳,她竟是敢插话,想来平时在侯爷身边也是如此?”
田蓁曾是她的贴身丫鬟。
张嬷嬷一脸尴尬的点了点头。
由于她与那叫蓁儿的丫鬟,都是从张府里过来的。
所以,张嬷嬷平时管教婢子时,对蓁儿平时所作所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桂芬语重心长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今后嘱咐府里的下人,谁若敢再没规矩,一律乱棍打死。”
打死?
张嬷嬷有所惊骇。
这位自个儿从小看到大的姑娘,平日里是极为与人和善的。
没想到,做起事来,竟是与老夫人一般无二,同样的雷厉风行。
“是,老奴记下了。”
张嬷嬷恭敬地说道。
张桂芬道:“从明儿个起,由宝珠跟着老爷,让蓁儿先留在我身边,我先教她一些规矩。”
“从我这里出去的丫鬟,照顾我时用几分心思都罢,但若是伺候老爷,不能以十全心思,休怪我不认旧情。”
说罢,她又下令,让蓁儿跪在自己屋前受罚,同时,让府里所有下人都来观看。
张桂芬嫁给卫渊,上无公公婆婆,按理说,只要过来就能直接管家。
但是,她的母亲考虑的实在是过于周全。
侯府里管事的,几乎都是从张府过来的人。
其目的,就是要让张桂芬过来以后,可以省事许多。
但那些人,自持是国公府的老人,来到这侯府里,处处都高人一等,张桂芬又岂能不知?
今日那田蓁所犯之错,本是一件小事。
可张桂芬担心,长此以往下去,那些下人们,在自家夫君面前,也摆出国公府出身的谱该怎么办?
必须要让这个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也必须要让那些过来的国公府老人知道一件事,无论国公府还是侯府,谁若想摆什么谱,那便狠狠罚之!
蓁儿体质柔弱,跪地上不足半个时辰,便已然有了种要昏厥的意思。
见状,张桂芬觉得差不多了,手持利剑,让宝珠弄来一根木棍,便走出屋子里,看着站成数排的侯府下人,大声道:
“你们有些是出身于国公府,有些是被买来到这里,可今日我要说的是,无论你们之前在侯府,在这个家如何,我都不过问。”
“但从此以后,谁要是敢做出有辱我卫家门楣,不懂规矩的事情,形同此木!”
说罢,张桂芬一剑落下。
她们赫然见到宝珠姑娘拿来的木棍,已经一分为二,见状,众人无不胆颤心寒,纷纷作揖道:
“请夫人放心,奴婢们明白了。”
张桂芬一脸肃然,“大声些!都没吃食还是如何?!”
众人顿时又大声道:
“夫人放心!奴婢们明白了!”
见状,张桂芬才让田蓁起身,待众人退下后。
张桂芬才看向膝盖已经跪得浮肿的田蓁,语重心长道:
“你曾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我今日罚你,一来是你犯错,二来是若不罚你,那些国公府出身的老人们,便事事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
“这是上好的药膏,你回去之后涂一涂,听说你家中有个小弟,正缺活计,我让他去一间铺子里当伙计,多劳多得,也算是给他个可以安身立命的机会。”
“切记,若在犯错,你便收拾东西,滚出侯府!”
原本心存怨念的田蓁,此刻就只剩下感激涕零,接过药膏,连忙恭敬作揖道:
“奴婢明白了。”
张桂芬点了点头,吩咐宝珠,道:
“今后府里的婢子们,由你来管。”
“告诉府里的下人,我张桂芬行事,一向恩怨分明,有过必罚,有功必赏。”
“这两日因我与侯爷成婚之事,府里上下操持得当,一人赏二两银子。”
“但若今后犯错,就滚出侯府或是乱棍打死。”
一旁站着的张嬷嬷听到这话,瞬间瞠目结舌。
这哪是管家啊?
是将国公爷管理军队那套方式给拿来了吧?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