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等人也只觉明兰是小孩玩闹,并未过多在意。
明兰说那些话,是不想徐长志与盛老太太之间会有所尴尬。
盛老太太道:“好了,都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屋。”
随后,众人陆续步入正堂。
原本,听说徐长志要来的消息。
林噙霜特意嘱咐墨兰,要与这位徐家子搞好关系。
结果呢?
还不等自己巴结。
人家明兰与徐长志之间,看似就颇为熟络了。
这种落差感,让墨兰心里闷得慌。
步入正堂。
徐长志坐在盛紘夫妇对面。
盛老太太坐在首位,问道:
“听说你跟着渊哥儿常年戍边,想必极是辛苦吧?”
徐长志摇头道:“还好,除了行军作战时苦点,平时都比较空闲。”
这时,墨兰为徐长志倒了杯茶,笑道:“徐家哥哥戍卫边疆多年,想必是身经百战吧?”
徐长志应声道:“远远称不得身经百战,我身上的伤疤,还没明兰舅舅一半多。”
闻言,明兰心中一紧,“我舅舅身上的伤疤很多?”
徐长志好奇道:“你舅舅不曾向你与你娘亲提起过?”
明兰摇了摇头。
徐长志释然,“那倒是我多嘴了。”
明兰问道:“我舅舅身上的伤疤...有多少?”
徐长志摇头道:“数不清了,卫大哥每战必先,我记得作战最激烈的一次,卫兄手中的兵刃都出现几十道豁口。”
听到这里,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虽然从未见过血腥的战争场面。
可却接触过铁器或是兵刃。
将兵刃都砍出那么多豁口...可想而知,其惨烈景象。
明兰猜想过,卫渊能有今日,必然付出了常人所不能付出的东西。
但此刻,她才明白,她所谓的那些猜想,远远只是皮毛而已。
尽管如此。
她的舅舅回来时,也不曾向他们娘俩透露一星半点。
反倒是有什么好事,时刻想着她们。
比如,卫恕意的诰命之身。
想到这里,明兰对卫渊,除却亲情部分外,不只是有感激了,还有愧疚。
她的舅舅,为她们,实在是付出太多了,多到,她一辈子也还不清。
盛紘道:“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咱们就不提那些兵戈铁马的事情了。”
“长志,不知你父母身体近来可好?”
徐长志回应道:“有劳表叔挂念,一切都好。”
盛紘笑道:“身体好就好。”
徐长志在盛家用了饭,就开始与老太太聊起往事。
“您是徐家的长辈,这一点儿,无论何时,都不会变。”
“您老在盛家是受了些委屈的,诚然当年之事,我祖父与我父亲都怪您做得太绝。”
“可您毕竟才是勇毅侯府一脉相承的嫡亲,我们这一脉,能够继承爵位,就已感恩不已了。”
“当年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听到徐长志说了那么多。
盛老太太心里很是感动。
与娘家的这个心结,算是得以解开了。
盛老太太将这些积攒的财富,包括当年从侯府带走剩余的嫁妆,都交到了徐长志手里,道:
“姑祖母没什么能给你的,这些地契、房产、铺子,你便拿了去吧。”
徐长志推辞不受,“姑祖母,这些东西,都是您的家当,侄孙万不能要。”
盛老太太强扭不得,只能随了他的心意。
徐长志离开盛家之后。
老太太便独自一人偷偷落泪。
明兰和房妈妈来到老太太房间里,看到老太太眼睛红彤彤的,都是有些酸楚。
明兰半跪在老太太身前,握着她的手,道:
“祖母,今日徐家哥哥来,您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不料,老太太这边还未说什么,房妈妈竟是也流下泪来,
“老奴从小伺候您,知道您此生最大心结,就是与娘家断了往来。”
“如今...如今...也算是解了这心结,补了这遗憾,老奴为您感到高兴。”
盛老太太抚摸着明兰的小脑袋,又看了看房妈妈,笑道:
“好了,都过去了,过去了。”
明兰心疼盛老太太,眼含泪光,
“祖母,徐家哥哥说,会经常来看您。”
“想必用不了多久,您也能去侯府,去徐家祠堂,祭拜明兰的外曾祖父和外曾祖母。”
盛老太太一愣,旋即用力点头,
“明丫头说得对。”
“没想到,我们家明丫头,也会安慰人了呢。”
明兰笑道:“明儿总是要长大的,您总不能照顾明儿一辈子吧?”
盛老太太想起自身经历,又看了看明兰,郑重其事道:
“明儿,祖母幼时深受父母疼爱,但是后来,因你祖父,与家里闹僵。”
“祖母不求你将来嫁人之后,与家里关系如何,但祖母要劝你,切不可因婚嫁之事,与你舅舅生了不悦。”
“你舅舅比你父亲还要疼你护你,我不想你走了我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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