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身后,是一名身着红衣,略显稚嫩的女子。
不过却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那一剑,够快,够稳,够准,想来是有着深厚的功底。
就在卫渊暗自猜测对方身份时,那一剑已经来到他的身前。
卫渊从容应对,侧身躲过剑锋,笑问道:
“可是桂芬妹妹?”
来者正是张桂芬,只见她收剑而立,微微皱起眉头,
“你怎么知道是我?”
卫渊道:“听老师说过,他有个女儿,喜着红衣,擅使刀枪剑戟。”
年龄看着不大,又敢在这英国公府内动剑的,除了被张辅夫妇宠上天的张桂芬以外,还能有谁?
张桂芬笑道:“妹妹斗胆,请卫家哥哥指点一二。”
说罢又刺出一剑。
卫渊仍旧是闪躲,“这一剑,光看速度是够了,若是你能将手腕上的力道运用的更为巧妙,于剑术一道,足可称登堂入室。”
他的武艺,除了得利于张辅与顾偃开的精心教导之外,还有在战场上厮杀所悟。
乱战之中,刀剑无眼,想要不受伤,对自身反应速度要求极快。
所以,张桂芬即使速度不错,也难伤卫渊分毫。
张桂芬又接连刺出几剑,但是都被他巧妙躲开,然后说道两句。
颇有一种挥出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索性,张桂芬仗剑而立,不悦道:“不打了,卫家哥哥,你好没意思,就知道躲来躲去。”
话音刚落,卫渊刚想解释什么。
就听见远远走来的张辅大声道:
“渊儿天生神力,身法敏捷,出手只为杀敌,他要是真用心,你以为你还能刺出第二剑?”
方才,他听下人来报,说是张桂芬竟站在府门内拦客动剑,便是勃然大怒,迅速来此。
闻声,张桂芬如遭雷击,连忙将手中长剑递给身边婢女,小跑着来到张辅身前,挽起他的臂膀,笑道:
“爹,我就是跟卫家哥哥玩闹玩闹。”
张辅冷哼一声,“忒不像话!你卫家哥哥初次来到咱们家,你就是这样待客的?”
张桂芬解释道:“爹,您老是说卫家哥哥武艺高超,同辈人难出其右,女儿这不是想领教领教...”
张辅怒嗔道:“你还有理了?从明日开始,禁足一月,不准练武!”
张桂芬尚且年幼,正是爱玩的时候,一听禁足,瞬间慌了神,遂向自家母亲求饶道:
“娘亲,您看爹爹,女儿只是跟卫家哥哥切磋切磋。”
张夫人出乎意料的一改常色,神情不悦道:
“够了!女儿家家的,整天舞刀弄枪,成何体统?让你禁足反思反思,也是对你好!”
听到这里,张桂芬顿感不可思议。
以往,爹教训自己,母亲总会站出来劝说的。
无奈,她又将目光看向自己的三位哥哥。
却见那三人各自看向左右,就是不搭理张桂芬。
见状,卫渊感到好笑,先是向张辅夫妇作揖道:
“弟子拜见恩师,师娘。”
随后又为张桂芬说了两句,
“桂芬妹妹只是想和我切磋切磋而已,并无恶意。”
确实无恶意,不然,先前刺出的一剑,断不会提醒自己要小心。
张辅唉声叹道:“渊儿,小女顽劣,让你见笑了,你放心,待为师得空,必然好好教导她。”
这时,张夫人认真瞧了瞧卫渊,身姿魁梧,仪表堂堂,有英武之气。
简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顿了顿。
张夫人来到卫渊身旁,慈祥和蔼的笑道:
“芬儿平时不这样的,渊儿切勿因此恼怒,日后,我会与你老师严加管教她。”
“自你老师班师回朝以后,就整天在家里向师娘念叨你,总算是见到你了。”
“好孩子,酒菜已经备好了,今夜与你老师好好喝上一杯。”
卫渊听到两位长辈所言,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张桂芬是随性了一点儿,但也只是与自个儿切磋一下,算不得大事。
为何二老都摆出一副要好好教训张桂芬的模样?
就算来者是客,又是做弟子的,再好,也比不上一個宝贝女儿吧?
他看了一眼低头沉默的张桂芬,愈加感到好笑,又道:
“师娘,您言重了,桂芬妹妹肆意洒脱,不负将门虎女之称,这样的女孩,率性天真,弟子喜欢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恼怒?”
他说的喜欢,是兄长对妹妹的喜欢。
毕竟张桂芬太小了,又是初次见面,怎么可能生出男女之间的喜欢来?
然而,张夫人听到他所言,却是眼前一亮,
“渊儿真觉得,桂芬这样很好?”
站在一旁的张辅时刻关注着卫渊的神情。
张桂芬听见以后,也是突然抬起头,眨了眨大眼睛,看着卫渊,心中倒是对其生出几分好感。
汴京城里,像她这么大的勋贵、官宦子弟,哪个不背地里说她一介女子,成日舞刀弄枪的有些不像话?
可卫渊就没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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