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神色沉稳:“而老夫,恰恰最不缺少的便是耐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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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向来是传播的很快,尤其是关于国内那些大人物的留言,无论是黔首还是流民,只要是人都会有好奇心和分享的欲望。
而这些欲望正是发起进攻最好的武器。
短短的五天,整个栎阳城都在流传关于陈野以及商鞅的关系。
所有的黔首都在暗中讨论着这一对萍水的老师与弟子。
讨论他们之间是否真的是师徒的关系,讨论陈野的秉公执法,讨论公孙氏族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人反对、诋毁新法。
更甚者,他们开始讨论商鞅和陈野之间谁能够赢得最后的胜利。
这些流言还未曾传遍整个栎阳城的时候,商鞅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他并没有阻挡这些消息的传播。
阻止一个流言的传播有两个最好的机会。
第一,流言还未曾开始,处于萌芽中的时候。
第二,流言传的沸沸扬扬,正处于顶峰的时候。
这个时间不能早也不能晚。
若是早了,人们对流言的知晓性没有那么强,反而会起到宣传的作用;若是晚了,人们已然将这个流言忘到了脑后。
出乎黑嘉意料的是,不仅仅是商鞅,就连陈野在面对这几乎是铺遍了栎阳城的流言也没有丝毫反应。
就像两个钓鱼的人悠闲的看着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最后荡漾起一圈圈的波纹。
五天之后。
随着时间的陆续过去,流言终于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黔首们因为没有受到限制,也是几乎仅有的机会可以讨论算是国事的事情,他们的热情空前高涨。
便在此时,商鞅出手了。
或者说,出手的不仅仅是商鞅,还有一直沉默着的陈野。
一辆车辇从陈野的府邸中缓缓出发,速度并不快,几乎可以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车辇上端坐着的正是处于流言和舆论中心的陈野。
陈野的神色没有一丝的急躁,像是沉默的枯树。
左庶长府邸的门口,商鞅稳稳的站立在那里,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他在等待着一个并不算远道而来的客人。
围绕着商鞅府邸的那些探子们在看到商鞅出门的一瞬间,就将消息传了回去。
远处的风轻悄悄的吹过,一片片叶子落在地上。
车轮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风中缓缓将落叶碾在轮子下方,干枯叶子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便碎裂开来,而还未曾完全散去水分的叶子则是随着车轮的转动飘向远处。
人们的目光和言语随着车辇的行动而行动,所有人都在好奇,这位司寇闭府近十天的第一次出府会去往何处?
聪慧的人早已经猜到了结局。
比如黑嘉、蛞蝓、秦孝公以及公子虔、秦国内所有的贵族也好、大臣也好,宗室也好,全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黑嘉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不仅没有丝毫的低落,反而仰天长笑,笑声几乎是要将这遍地的秋风以及落地给遮掩下去了。
蛞蝓站在他的身旁十分迷茫。
“黑公何故发笑?”
黑嘉则是一脸愉悦的看向远处的府邸:“我笑那商鞅、陈野无论此前到底是假的断义还是真的割袍,此时两人之间的关系,再无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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