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杀了三百多人!居然还笑得出来!本官当了两任县令,加起来都没杀那么多人!”义纵怒道。
“这三百多人是三百多闹事的刁民,义使君今日若在场,定然也会如此办的。”樊千秋不动声色道。
“若是传到了那杂号大夫的耳朵里,他们能上书把你给淹死!”义纵拂袖道。
“所以要请义使君从中回护了。”樊千秋说道。
“回护?你做下这么大的好事!本官只是一个区区的长安令,可回护不了你!”义纵冷笑着揶揄道。
“使君莫动肝火,赵亭长刚才亲眼目睹了今日之事,你且听他说一说这缘由。”樊千秋仍说得平静。
义纵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神色紧张又慌乱的赵德禄,平复了心情,才朝其点了点头,示意对方讲下去。
赵德禄便把此事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尤其是郑得膏被射杀的那段,更讲得极其精彩。
义纵默不作声地听着,脸色在震惊、阴沉、怀疑和愤怒之中来回地切换,同样非常精彩。
这赵德禄便口沫横飞地讲了一刻多钟,待口干舌燥之时,才有一些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义纵并未搭理赵德禄,那阴鸷的眼睛只是上下打量樊千秋,他明白赵德禄的这番话,是樊千秋教的。
他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健壮、面色从容的游徼,心情很复杂,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脸孔去对待对方。
事情真相是明摆着的,整个谋划虽然做得干净,可只要仔细查,总能查到纰漏,真相自然呼之欲出。
只是,这真相真是义纵想要的真相吗?他可并不确定。
“本官要进去看看!”义纵说道。
“诺!”樊千秋答完,便让开一条路,将义纵引入了槐里闾巷。
除了地面上还有血水,除了街面站有万永社子弟,除了来回行走的黔首少了一些……其余的看不出异常。
义纵不禁对樊千秋又多了些佩服,这善后的本事,无人能及啊。
“本官以前就听公孙敬之讲过,你们万永社子弟,洗地的本事了得……”
“那时,本官不知何为洗地,如今总算见识了,死伤六七百人的大事,你竟想就此遮掩过去?”义纵冷道。
“呵呵,使君过奖了,下官从为想过遮掩此事。”樊千秋笑答道,“这些人为了抗租而闹事,理应被诛杀。”
“如今这局面,是红还是黑,自然由你说了算。”义纵冷声笑道。
“……”樊千秋实在不好应下此事,只能假装听不见这半夸半讽的话,他也信义纵是聪明人,能想通此事。
“赵德禄,去门口将本官带来的巡城卒引进来,让他们设法把尸体运走,不要被瞧见。”义纵看向赵德禄。
“诺!”赵德禄自然知道义纵与樊千秋要商议阴谋,他不敢在一边旁听,领命之后,连忙就向门外跑去了。
“闹事的刁民,全都是院寮子弟假扮的吗?”义纵看向樊千秋一本正经问道,一句话便显出聪明人的特质。
“对,无一例外,都是院寮子弟假扮的,所以其心可诛!”樊千秋再次答道。
“那射杀郑得膏的人,有没有被抓到?”义纵有些闪烁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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