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四辆一看就价格不菲的安车停在院门处,紧接着,四个穿着华贵的人便从车上下来了。
竟然也不是生人,正是窦桑林麾下七个私社社令中的四位:曹不疑、夏侯瑾、陈广汉和杨春秋。
他们個个都流着汉初建国勋贵的血,窦桑林倒了,他们不知为何并未受到牵连,还保住了家业,富贵如常。
这几个社令虽是在别的乡征收市租,但却借着窦桑林的权势,都在清明南乡开了娼院和斗鸡寮。
而且,他们四人所开的斗鸡寮和娼院数量多、规模大,加起来足足有四十多家,堪称日进斗金。
刚刚,一接到万永社送来的布告和李去病送来的口信,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不敢有任何迟疑。
曹不疑几人虽然无品无秩,但身上流的血毕竟不同,不是李去病这些家奴出身的黔首比得上的。
再加上他们跟在窦桑林身边有五六年了,以前更是曾经依附过别的勋贵,所以都算是见多识广。
因此,他们这四个人,才是清明南乡这近二百家娼院和斗鸡寮的主心骨。
这几人一从安车上下来,其余的院主和寮主便停止了议论吵闹,全都聚集了过来,殷勤问安。
李去病这个召集人站得远了一些,反倒被抛在了身后,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了面前。
他之所以如此热心,除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之外,还想着能够靠奔前跑后,获得这四人的青睐,结交一些权贵。
“诶呀,四位社令总算来啦,你们若不来,清明南乡可就民不聊生,再没有我等的活路了。”李去病卖惨道。
“是啊,四位社令都是手眼通天之人,此事当由你们来主持公道!”院主甲亦跟着大声嚷道。
“我等有四个私社,万永社才一个私社,不怕他们!”寮主甲煽道,其余人亦跟着叫嚷起来。
这四个人心中也急,但面上故作镇定,说了一番安抚人心的话,整个场面顿时又热闹了几分。
“我等知道轻重,想必你们亦知万永社的来头,更知那个樊千秋的狠劲儿……”曹不疑面色难看地摇头说道。
他是亲眼看到窦桑林被一箭射死的,这一个多月都提心吊胆,最近确认无事之后,才敢重新出来,四处走动。
“曹社令说得是,莫要忘了,窦使君就是被这樊千秋给杀了的。”干瘦无须的杨春秋也站在旁边帮腔着说道。
“几位社令啊,此事你们总不能不管吧,你们在清明南乡也有不少产业啊。”李不敬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嗯,此事当然要管,我等说这番话,是想与诸位讲清楚,当齐心协力,好好谋划。”夏侯瑾亦捋须着回答。
“夏侯公说得是,不只要齐心协力,更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像窦使君一样,掉以轻心着了道。”陈广汉道。
在这四个社令一唱一和的配合下,李去病等人都深以为然,一个个都不停地点头,哪里敢有任何别的说辞呢?
“那……四位社令,我等往后该如何做呢?”李去病急忙问道,其余的事主也跟着问了起来,又是哀嚎一片。
“此事,我等来时便商议好了,已经了几分眉目,但是还要与你等好好商量商量。”曹不疑又端着架子说道。
“好好好,几位社令,快快里面请,我等一道详谈!”李去病连忙请道,其余人也立刻从中间让开了一条道。
于是,曹不疑等人四面拱手行礼后,才陆续走进了正堂,其余的人也纷纷跟了进去。
待众人全都进院了,这李家娼院的大门,才被牢牢地关了起来。
这门一关就是两个时辰,直到午后申时都过去了,才重新打开。
早先进去的这些人又陆陆续续地出来了,和之前相比,他们仍忧心忡忡,却也平静了些。
他们走时仍旧交头接耳,似乎还有许多未商议完的事情,完全未注意到几个在娼院门口捉虱子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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