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这样做?”公孙敬之问道。
“我听闻长安县寺功曹掾已经年迈,日后若是去职,我以为由使君去坐这个位置最合适。”
公孙敬之眼皮猛地一跳,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能看穿他的心思。
在县寺之下的诸曹里,功曹掾、廷掾和主簿被合称为“右曹”,地位比户曹这其他的属官高许多。
尤其是功曹,是县令主要的属官,所掌职责是考记录县寺官吏的功劳,更直接参与一郡或县的政务。
这县令外出巡县的时候,往往会越过县丞,直接指派功曹来代理全县的政务,其地位之高可见一斑。
都是二百石,这含权量可是截然不同的。
而公孙敬之也确实觊觎这个位置很久了。
“我问的是你为何这样做?你樊千秋和你们万永社,为什么要这么做?”公孙敬之继续追问道。
“我樊千秋什么都不要,至于万永社……”樊千秋没有把话说完,而是抬头看了看放晴的天空。
“公孙使君,天晴了,黔首就要出门,此处一片狼藉,不好这么摆着。”樊千秋指着身后说道。
“嗯,你来处置。”公孙敬之说道。
“诺!”樊千秋看向不远处的简丰,非常愉悦地高声喊道,“简丰,叫社中子弟赶紧出来洗地!”
简丰自然是挥手作答。
“公孙使君,到泰一庙里详谈如何?”
“嗯。”公孙敬之又哼出了一个鼻音,收起巾帕,急忙向那条岔道走去。
樊千秋看着对方匆匆的背影,心中冷笑了几声,就气定神闲地跟了上去。
二人前脚刚走,东闾门左边的七八间屋子就打开了门,男女老少端着陶瓮就出来了。
在简丰的布置下,搬尸体的搬尸体,赶马车的赶马车,捡拾杂物的捡拾杂物,用水冲地的冲地……非常忙碌。
转眼间,东闾门就恢复了畅通,而值守的巡街卒也终于来了,此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在泰一庙残破的正堂里,樊千秋和公孙敬之隔着两丈,对视而立。
攒在屋顶瓦片间的积水,滴滴落下,似乎还留恋刚刚离去的大雨。
“此间无人,樊社丞有话直说,万永社到底想要什么?”
“空缺出来的四个里正之职,还请公孙使君帮忙疏通。”
“嗯,如何疏通?”公孙敬之眼睛一转,表现出兴趣。
“简丰、李不敬、赵广汉、公孙惊……他们户籍就在这四个里,请使君让他们上任。”
“就为了此事?”公孙敬之问道。
“除了此事之外,我还与钱万年有些过节,这就不用使君操心了。”樊千秋笑着道。
里正不是官,安排起来容易多了。
“就说他们剿匪有功,可当大任。”公孙敬之说道。
“使君英明,和我所想一模一样。”樊千秋拍马道。
“可是……”公孙敬之站得直了些,拿腔拿调地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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