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人的日子,只要你肯干不发懒,总少不了活儿。
第二天清晨,苏画见到在自家厨房帮忙的三婶儿,惊讶地问,“三婶儿,什么时候回来的?”明明昨晚睡觉前三叔三婶儿还没回来。
三婶也没隐瞒的意思,一边烧火一边告诉苏画,“跟我大哥二哥吵架了,老头老太太还那么偏心,帮他们骂我。我一生气,拽着你三叔出来,连夜走回来的。”然后她笑了笑,没有一点伤心的样子,“三婶儿硬气不?”
苏画立刻答,“硬气。”她心里想着,从富家村步行到苏家屯,至少得走三个小时,赶夜路不比白天,需要的时间更长,看来三婶这次气的不轻。
听了这答案,三婶更开心了,“你弟也这么说。”
厨房既然有三婶帮忙做早饭,就不需要苏画了。苏画也不用大姑撵人,先去洗脸刷牙,然后打扫屋子。见早饭还要一会儿才好,她解开阿黄的绳索,再把鸡鸭放出去,给鸡洒了几把玉米,赶着二十来只制造噪音的鸭子出门。
苏珍出来,正要进菜园子里摘点香菜,“就要吃饭了,想放鸭子吃了饭再去。”
苏画手里拿着个树枝子,回头说,“不怎么饿,先放它们出去溜一圈儿再回来,你们先吃,给我留点饭。”
“等一下。”苏珍交待这么一句,不由分说转身进了屋。
苏画只得把一群叫着着急出去觅食的鸭子拦回来,守着大门堵着鸭群不让出去。
也就三四分钟时间,苏珍手里抓着一个老式长方形的铝饭盒出来,往苏画手里一放,“去吧!”
苏画讨好地念了一句大姑真好,哄得大姑开开心心的,这才把不停发出噪音的一群鸭子放了出去。
一群鸭子目标明确,也不用苏画控制方向,快速倒腾着爪子,直奔村东田地边的小溪流。说它小溪流,因为它的水流实在是太小太细了,宽度也就一米左右,成年男人大跨步就迈过去的那种。女人和孩子则习惯踩着特意放到水中的石块儿走过去。
一群鸭子到了目的地,急急忙忙走进小溪流中洗澡喝水,接着觅食。附近鲜嫩的野草野菜、藏在草丛中的蚂蚱等昆虫,以及小溪流中人们注意不到的小鱼小虾都是它们的美食。
苏画在鸭子嬉戏的上游溪水中洗了手,在旁边找了块儿干净的石头坐下,打开大姑给的饭盒,发现里面装着三张烙饼,而且烙饼的样子鼓鼓囊囊的似乎中间夹了东西。
阿黄在她打开饭盒的时候就舍弃了捉弄鸭子的游戏,跑过来围着主人打转。
苏画也不管阿黄听不懂,骂了句馋狗,捏起饼的一角,一下就看到烙出层次感的饼被开出一个口,从开口处往饼中间塞了不少菜进去。有肉、有蘑菇、有青菜,估计是热了昨晚的剩菜塞饼里了。
农村人养狗,养的大多都是土狗,喂的都是剩饭剩菜,没有喂狗粮一说。苏画家的阿黄也是条土狗,大姑喂的也是剩饭剩菜。但每当苏画回家,它的伙食就会提高一个档次。当苏画一点不心疼地把一张饼给它放到石块儿上时,它汪了一声,甩着尾巴低头进食了。
苏画不再管它,卷巴卷巴肚中有货的饼咬了一口,嘀咕一句好吃,一边看着鸭群,一边吃。半张饼吃下肚,就见阿黄竖起耳朵冲着她左后方的方向吠叫了几声。
她转过脸,发现是师傅和陆子航走过来了,而且这两人今天身上干干净净的,一点打架的迹象都没有。她不由意外地问出口,“今天没有切磋?”
陆子航应了一声没有,没有多余的话。
“臭丫头,坐这里吃什么呢?闻着怪香。”元一说道。
“烙饼。饿了回家吃去,大姑烙了很多,这是我的早饭。”她说着,把饭盒护的死紧。师傅的孩子心性,她心里明镜似的,不得不防。
元一意识到没有可趁之机,不由悻悻地哼了一声。
见到苏画在这里,陆子航不准备走了,“师傅,我呆会儿再回去。”
元一不理他,迈过小溪流,哼着古风小调往村里走。
苏画倒也没撵人,直到师傅走远了,这才把饭盒一递,“还有一个,给你垫垫肚子。”
陆子航说了句稍等,在溪水里洗了手,这才接过饭盒,慢条斯理地把剩下的一张肚中有货的烙饼吃掉了。
等他吃完,走开的苏画抓着一把绿叶回来。绿叶分了一半给他,剩下的一半她用两手揉搓,弄得手上都是绿色汁液,这才把揉烂的叶子丢掉,用溪水洗手。
陆子航见了,有样学样。洗过手后他注意到,手上沾的油渍洗掉了。他立刻把绿叶的样子刻印到脑子里,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在小溪流边又呆了半个多小时,见到村里几个孩子赶着鸭鹅过来,决定回去。一群鸭子这会儿填饱了肚子,正三三两两地趴在碎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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