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说话不方便两人在蛋糕店里挑了一处角落坐下。
琳琅叉起了一块慕斯蛋糕小小咬了口,模样很是秀气。巧的是,她今日同样穿得是一件宽松的棉质上衣印着一只绒毛蓬松的小黑猫,两只小爪子掬在胸前,大眼睛里漫出水光,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骗子。
他心里头如此想着。
视线却不由自主随着她手里的叉子转动,直到她抵在嘴边抿了抿,两瓣唇肉饱满圆润,石榴般的夺目颜色。席导演的长相遗传自她的美人母亲席母今年四十多岁看着仍然像是三十岁刚刚出头她曾经是红极一时的歌手,最巅峰的时候宣布退出,跟初恋低调结婚,幸福美满了大辈子。
封宴也见过这对恩爱的夫妻,尤其是席母,公认的古典美人,气质如空谷幽兰在她跟前说话都不自觉放轻声音。
母亲知性温婉怎么到了女儿这里比成精的狐狸还要狡猾?
基因突变吗?
嘴边突然碰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封宴呆滞了一下。
狐狸精叉了一块小蛋糕堵住了他的嘴。
奶油沾着唇轻柔得不可思议一股绵绵的甜香招招摇摇地,钻进了他的鼻翼。
“听说你喜欢蓝莓口味的,我觉得这个还不错,试试看?”
一双魅惑的狐狸招子冲他眨了眨。
然而,她举动落落大方,仿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封宴鬼使神差衔住了那块她递过来的甜软。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蓝莓?”
他还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
琳琅心想,她只是随口说的而已,不过这种小问题就没必要让正主知道了,她喜欢美好的误会。于是女人笑笑,“这种事情,稍微上心就知道了。”
影帝心口漏了一拍。
他是靠演戏吃饭的,却有些难以分辨她话里的真假。
“对了,你专门等我,该不会只是为了看我吃蛋糕吧?”
琳琅又吞了一口凉丝丝的甜食,满足眯起了眼,慵懒得如同一只敞开肚皮晒着太阳的猫儿。
封宴的眼神从她舔唇的姿态若无其事移开,“我来,是想要提醒你一件事,别离林羡鱼太近。”说着他眼神也暗了下,连自己没想到,顺风顺水了数十年,竟然栽倒在一个奶娃娃的身上。
这次他是看到了网上那段流传的视频,纠结失眠了两天晚上,还是过来了。
结果琳琅没将他的话放心上,反而放下叉子,十指相扣,抵在了下巴边上,神情专注瞅着他。
“干……什么?”
封宴不太自然挪了挪膝盖上的手。
“奇怪,按道理来说我们也算是情敌,你居然来提醒我。”她直白得不像一个正常的女人,甚至是单刀直入,“封宴,你是不是暗恋我?”
“谁他妈的”
影帝一愣,继而俊脸通红,再度暴走。
“嘘,都说了这里是公众场所,你小点声。”
琳琅一个手指头截住他所有的话。
微凉的指尖压着封宴的唇,他正心慌意乱,就听见手指的主人说,“不过难得你还想着我,礼尚往来,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她眼里横生着妙曼的春水秋波,盈盈一瞥,就叫人缴械投降。这人还犯规地歪了歪头,天真得像个小孩子,兴致勃勃讨论着糖果的赏赐方式,“呐,以身相许怎么样?”
封宴一看她那兴致盎然的神态,就知道她是随口说说的。
这女人惯会仗着自己长得漂亮,肆意玩弄人心。
他打落了琳琅在他嘴上作乱的手指,冷冷地说,“看在曾经共事的份上,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免得你一时风光,摔得太惨,爬都爬不起来。至于以身相许……”他讽刺笑了,“怎么,刚勾搭上了沈家的大公子,就迫不及待想要脚踩两只船了?”
这股无名火来得莫名其妙,不知何时就烧了起来。
他一下子就后悔了。
对面的女人就像听见了什么新鲜的事儿,好奇睁大了眼,“这话从封先生嘴里说出来,我怎么觉得这么怪呢?要是我记性不错的话,一开始应该是封先生横刀夺爱,做了我跟小鱼儿之间的小三吧?”
封宴脸色骤然惨白。
“不过,不管怎么说,你能来告诉我,我依然很高兴。”
琳琅又笑了,一个巴掌一个甜枣总不会过时。
“可惜,我们遇见的不是时候。”
琳琅离开前,留下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这话拆开不过十一个字,但封宴想了很久很久,直到蛋糕店打烊。
影帝总结了一个道理,这姓席的果然是个顶坏顶坏的女人。她的态度暧昧不清,却总让人在不经意间记着她,念着她,恨着她,在求而不得的煎熬中难以挣脱。
她随口一句的心血来潮,他今晚注定失眠了。
那罪魁祸首又在干什么呢?
她在哄她家的沈先生。
两人都是大忙人,能独处的机会更少了,难得沈先生抽出空来给她做饭。
要是系统知道她上一秒才勾搭了影帝,下一秒就毫无芥蒂对沈先生甜言蜜语,指不定要气到心脏病发,看看,这才是真正的祸水,它们万人迷系统算什么。
“你生气了?”
她抱住男人的精窄腰身,从他的手臂缝隙里硬是挤出一个脑袋来,秀发凌乱遮着脸蛋儿,模样又可怜又娇俏,令沈先生想到了某种肉乎乎又粘人的动物,再大的气也生不起来。
何况他也不敢生气。
“没有。”沈先生抿了抿唇。
“那你怎么不看看我抱抱我?”
琳琅的撒娇是炉火炖青了,小女友的痴缠情态演绎得入木三分,沈先生一个情场新手怎么能抵得住这种攻势,没一会就败下阵来,低低地说,“你先出去,烟会熏着你。”
“反正沈老师都不打算看看琳琅抱抱琳琅了,想必熏死了他也不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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